文南星这次回来,不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她便留在家中与父亲吃了一顿便饭。
其间她多次询问父亲入狱前的情况,那日为何人诊脉?为何那人会突然离世,那家人又是什么背景?家住在哪里,这一切她都不清楚,她要询问清楚。
她一直相信父亲的医术,不会相信父亲会无缘无故的帮人看错了病,被抓进大牢里受苦,这其中一定有冤情。
可尽管文南星怎么询问,文父就是不肯多说,只让她快用膳,文父是怕连累到文南星,不愿再给她添麻烦。
他往文南星碗里夹了道菜。
“快些用膳吧,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星儿听父亲一句劝,这件事就不要再抓着不放了,这对谁都没有好处的,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在侯府里,不要轻易得罪侯府里的人,为父就放心了。”
可是文南星却不会这样放弃,她觉得既然是觉得冤屈就应该好好查探清楚 不然这罪名便是一辈子都洗不到的。
现在医馆的情况她也看到了,文家世代从医,靠医馆为生,若是这医馆开不下去了,父亲将来要靠什么过日子。
可就算文南星再三开口询问,文父也咬死不松口,一个劲的劝她。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在侯府,为父这件事要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侯府不比在家里,自古侯爵人家里的腌臜事不少,你要万事小心,不要轻易得罪人,为父知道你的脾性,倔起来就没玩没了,但是在侯府,为父希望你要收起这些脾性,不到关键时刻,万万不能得罪其他人,你千万要记住了,保命要紧,特别是侯爷,他位高权重,在朝中是肱骨大臣,地位自然不一般,你可不能惹到他,他不是你的夫君,自然也不会处处都护着你。”
文父一旦说起秦颂和侯府里的事就变得方十分沉重,千叮咛万嘱咐,让文南星千万守住了脾气,在回侯府要夹着尾巴做人,千万不要得罪那些人,免得连性命都难保。
文南星也知道文父的担忧,也开口保证。
“父亲放心就是,女儿知道该怎么做,在没等到顾沉轩之前,女儿不会轻易的死掉,一定留着命回来见他,只要父亲您一个人要保重身,这样女儿才能安心不是。”
文父听着她的保证,心里才放心了许多,他只有这一个女儿,就算是没有人疼她,他也会护着她。
文南星原本还想问问父亲避子汤的事,看样子,父亲对自己在侯府的境况很是担心,突然就不想将这件事说出来,免得让他更加坐立不安。
这件事她会自己注意,最好找出要害她之人,就算是侯府之人不管,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今日能出府看望便已是侯府开恩,断没有多留的道理,简单交代几句便上了马车回了侯府。
只是在回府之时问了一句,这几日是否有顾沉轩的消息传来。
文父轻摇了一下头,叹了一口气,顾沉轩刚去时,有时几个月便能收到他从边疆寄回来的信件,里面也不过是些简单的问候,可是却抵过千言万语。
最近这几天却没任何消息传来,战场凶险万分。
文父心里有个猜测,认为他怕是遭遇了不幸,边关战事凶险,士兵很难有安全回京当,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事实就摆在这里,这几年他杳无音信,就是书信也不见半封。
他不敢与文南星多言,只当那人还平安无事的在边关。
文南星一心期盼着他回来,对他所寄回来的书信都十分在意,他怎能忍心打破女儿唯一的期望。
女儿入了侯府,若是不给她一点牵绊,就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在府中忍气吞声,平安度日。
听完这个结果之后,文南星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好像早已料到了。
临走时,文父从房里拿出了一点袋东西,递到她手里,沉甸甸的,应该是银两。
果不其然文父把东西交到她手上之后开口道:
“这是为父攒了五十两银子,你拿着回侯府去用,若是不够便回来去。”
文南星不肯接,这应该是父亲下的银两,她那里肯收,忙将银子还了回去。
“父亲这是干什么,这女儿不能要,没能在父亲面前尽孝已经觉得亏欠,这银两父亲还是拿着自己用,况且女儿在侯府还能饿着不成,您还是赶快收起来吧。”
文父没有听 强硬地将东西塞到她的手上,容不得她拒绝。
“快些拿着,在侯府看似是风光无限,可是其中的辛酸谁能体会?旁人不心疼,为父好心疼,好好的女儿,就让人糟蹋了,这些银子你拿着,今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的是,打点下人,买点衣服首饰,哪里不需要花钱?你出嫁时父亲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就当最是嫁妆,等你真正嫁给顾家那孩子之后,父亲再给你准备一份大的。”
文父说着说着眼角的老泪便下来了,他不愿让她看到他自己流泪,免得她担心,便催促她道:
“快些回去吧,侯府的人不是好相与的,不要犯错,让人抓到把柄了,好好活着,为父这里不用担心,好歹还有几个伙计,等风头过去,医馆还有可能开起来的。”
文南星最后忍痛离开家,上了马车,就如父亲所说,不要让侯府的人抓到把柄,到时没人会护着她,她一身如履薄冰,不能再连累其他人。
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这路走得得算是举步维艰,不知道最后能变成什么样,她都要自己一个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