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星在梦里浑浑噩噩的,做了许多梦,但睡醒时却什么也记不得了,只知道这个梦很长很长。
睁开眼,最先看见的顾夫人。见文南星醒来,顾夫人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你醒了,没事就好,你知道昨天晚上你的丫鬟跑过来我这里说你发热的时候我有多担心,我就带着大夫赶过来这里,发现你已经烧糊涂了,一直在说着梦话,好在现在你没事了。”
文南星见屋里只有顾夫人一个人,屋子里人都不在,顾夫人见此解释道:
“小翠去给你熬粥了,昨个儿晚上,丫头照顾了你一晚上,当真是衷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可好些?”
说着她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来和自己的对比,觉得差不多了才将手放下来,又给文南星掖了掖被角。
面前的女子长得很是温婉大方,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长得很白,或许是因为怀孕了,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总能透露出对人的关爱和包容,文南星自小便失去了母亲,没有过多感受到这种来自女性的关爱,不禁鼻子有些发酸,她支撑着自己准备坐起来,顾夫人也来扶着她。
“多谢夫人能来看我,我不胜感激。”
“客气什么,你是我和孩子的恩人,这是应该的,我见你便觉得与你一见如故,很是亲近,我比你大上几岁,若是不嫌弃,你可以喊我一声姐姐,我们义结金兰,我明唤王沁羽,你可以唤我羽姐姐。”
文南星竟不知道顾夫人与她这么聊得来,还要认她做妹妹,热情地让文南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对于顾夫人,文南星也觉得她亲切,至少两人的缘分不浅,文南星坐正了身体,浅浅唤了一声:
“羽姐姐。”
这一句称呼让王沁羽心中一喜。
“那以后我就喊你文妹妹可好?你知道吗?我一直希望我的母亲能给我生了妹妹,如今我的愿望实现了,今日你还病着,好歹我们能一起喝上几盅酒呢。”
她看着温婉,但相处久了就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那种洒脱劲,相处起来很舒服。
“对了,方才你一直在说梦话,来来回回喊一个人的名字,好像叫顾沉轩,和我夫君竟然是一个姓的,那是谁?是你的夫君?”
她好奇地问道,能在梦中反复念叨的人,定是对她十分重要的人,若不是自己有情之人,她还真猜不出来是谁。
文南星心里一惊,自己在梦中叫出了顾沉轩的名字,只是这个人还不是自己的夫君,她又不能让她怀疑什么。
“没有,是我的哥哥,我只是一个妾室,哪里能称主君为夫君呢。”
王沁羽闻言心中多事感叹,世事无常,文南星这样一个女子怎么成了富贵人家的妾室了,她该是寻一个知心人携手一生的,偏偏命运弄人,让她不得圆满,但是好在她的主君应该对她也是不错的,还能应允她出门,光看身上的穿着和首饰,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戴得起的。
“是羽姐姐说错话了,不过以妹妹的花容月貌和才识,没有人会不喜欢的,妹妹不必自怨自艾,妹妹既然懂医术,那就是妹妹家里人应允了?”
文南星的父亲自然是应允的,可是秦颂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这么抛头露面,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在大庭广众下为人治病,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文南星只是笑笑摇了摇头,
“不说这个了,现在你可好点了,俗话说医者不自医,要是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不能憋在心里。”
“没事,我就是有些恶心想吐,但是又吐不出什么来,应当就是昨个天变冷了,除了风寒,半夜又发起了热,虽说我懂医术,可是到自己身上终归是欠些妥当。”
王沁羽笑着,却不自觉地说起。
“你这症状倒是和我刚怀孕时比较像,刚开始我也是一直恶心吃不下,到后来才好些,我与夫君想要孩子好久了,好不容易有了,反应还特别的厉害,有那么些日我是吃不下任何东西,生生消瘦了好多。”
顾夫人这样一说,文南星发愣了一下,仔细回想起她小日子是什么时候?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可是现在还半点动静都没有,或许推迟一两日也是有的。
看见文南星这样,觉得奇怪。
“怎么了?”
或许是她想多了,大夫刚给她把了脉,若是有情况也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王沁羽陪文南星说了会儿话,老夫人派人给她慰问,昨日文南星不让小翠惊动老夫人,今早还是知道了。
小翠进来时王沁羽已经离开,文南星喝了一点粥就觉得困顿,就歇下了。
老夫人是诵完经后才知道文南星病了,方苁依也跟着过来,瞧见文南星睡觉,便叫了小翠过去回话,面上看着很是焦急,要知道风寒是会要人命的。
老夫人指责小翠照顾不周,方苁依则是在一边安慰。
“儿媳知道母亲着急文姨娘的身子,小翠不是说大夫来看过了吗,想来应该没事了,文妹妹自己也懂医术,会照顾好自己的,母亲诵经祈福一天了,该好好歇息才是,而且文妹妹现在也在睡着,母亲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说实话方苁依还是有些嫉妒文南星的,得到老夫人这样喜欢,竟然屈尊降贵地来看她,还没怀上呢,就紧张成这样,若是怀上了,地位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方苁话确实有些道理,成功地劝动了老夫人。
一觉醒来了晚上,病痛加上内心的痛苦让文南星的身体垮了下去,她觉得累极了,不知道是担心自己,还是为方苁依不值。
事情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她也不想去追究了,走一步看一步,直到她只是一个妾室,与秦颂于侯府都没有什么阻碍,她只管报自己的恩,其余的她也管不了,任由他们去,就算是草菅人命,与她何干。
如今她未有保全自己,方苁依有方家,而她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