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怎么对文南星全侯府是知道的,什么珍贵难得都往这边送,每日的吃食都是让人仔细又仔细的检查好几遍,要说她这不是怀孕,而是救了侯爷的命吧。
现在花香居里谁伺候得不是尽心尽力的,先前来了个厉害的赵嬷嬷,侯爷又派来一个厉害的管事丫鬟,不止是文南星的日常起居,那是将花香居全院上下都拾掇起来的,在没人敢偷懒耍酒的。
秦颂下令将院子里的尖锐物品一并收起,免得文南星磕磕碰碰的。
闲暇之余,方苁依还会来花香居,带了好多东西,见到花香居如此,都不免调笑道:
“瞧瞧,侯爷这么重视你肚子里孩子,你可是有福之人,若是将来生下个哥儿,侯爷不知道要宠你成什么样呢。”
这话是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文南星听完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方苁依这话是无心还是在试探她。
“夫人放心,孩子一落地,便会抱给夫人,妾身只是希望夫人以前说的话能作数,到时能放妾身离开。”
方苁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话中的漏洞,赶忙找补。
“妹妹放心,刚才不过是无心之言,既然有妹妹这句话,我也定能让妹妹如愿的。”
说完对着文南星笑笑,文南星竟然对侯府一点留念都没有,一心想要离开,果真是真性情的女子,只是眼瞅着秦颂这样,不知道她能不能走成,只怕天不遂人愿了。
“妹妹如今有了身子,一切都要小心才是,这几日我也不忙,安排院子的事都交给下人去做了,我也来陪你说说话,省的你无聊。”
方苁依嘴角带着笑,自从文南星怀孕之后变得越发的殷勤,总时不时的往文南星这里跑。
“多谢夫人厚爱,妾身很是感激。”
方苁依似乎心情非常好,总时不时的想和文南星拉近关系。
“你总是夫人夫人的叫着,都叫咱俩生分了,我总叫你妹妹,可也没听见你喊我一句姐姐。”
自古却是能被正室叫作妹妹的,那都是极其有面子的事,方苁依自进府以来对文南星颇为照顾,除去因为孩子的原因,她待文南星已经是极好的了,从来没有用正室的身份压制她,反倒是一口一个妹妹叫着。
“夫人待我的好,妾身是知道的,不过夫人才是侯爷的妻子,妾身不敢冒犯,还是依旧尊称姐姐为夫人吧。”
文南星自认为没有和她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与方苁依她也从未真正交过心,与对着侯府的人是一样。
方苁依叹了一口,她有心与文南星亲近,可文南星总是拒绝她千里之外,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你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照我说侯爷这么宠你,叫姐姐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要知道侯爷从来没有这样宠爱过一个女子,你可是头一个,就是你有了身子侯爷都来陪着你,但是看你要注意,怀孕是不能与侯爷行房事,特别是前三个月。”
方苁依说的好不避讳,她心里头想着这个孩子,可就怕两人一个不注意,伤及她腹中的孩子。
文南星脸色稍微有些难看,秦颂的态度她也看出来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这样才越发让她担心。
“夫人放心,这些日子侯爷虽然宿在妾身房里,可侯爷顾及着,并未有任何举动。”
文南行说完方苁依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两人在一间房里难免有个不注意的时候,她现在满心满眼就是这个孩子,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怎么行,万一有那么一天侯爷估计不着的,侯爷不喜欢去我房里,赖在你这不走,也不是办法,憋坏了可怎么是好?”
文南星也没办法,她曾经多次以自己怀有身孕为借口让秦颂离开,他都无动于衷,她也不好明着赶他,但好在是自己有孩子护着,秦颂不敢乱来,顶多是搂搂抱抱,耳鬓厮磨一番,但若是能将秦颂推开,那最好不过。
“那依夫人的意思是?”文南星问道。
“不如再为侯爷纳一门妾室如何?不过你放心,她的地位肯定不如你,就侯爷纳个通房,从府里选个合适的丫鬟送来,也算是给侯爷排忧了。”
文南星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方苁依能做到这个地步属实是让她惊讶。
“妾身都依夫人的意思。”
方苁依见文南星答应的这么快,自己也准备着手去办了,愿是不用征求文南星的意见,但又怕她多想了,就与她说一声。
如今自己的妯娌小叔子也要过来了,侯府恐怕不得安生了,自古婆媳,亲戚妯娌之间的关系哪一个是能相安无事的,总要有些麻烦才是。
“只是不知道谁有这个福分,总要选一个性格好、样貌好的才是。”
“一切都听夫人做主。”
其实方苁依心里还有一个打算,断了太后的打算,那日秦颂下朝之后,她便听说了太后要从方家女子中选一人来给侯爷填房,当时她很怕,很怕是自己妹妹过来,到时她的地位会受到波及,所以现在她先下手为强,再给秦颂纳一房妾室,也有了拒绝太后的理由。
花香居新来的掌事叫作夏竹,取代了小翠掌事的位置,她还颇有手段,比院子里的丫鬟们年纪都大,做事公正圆滑。
因为是秦颂派过来的,身份比其他人高一截,没人敢和她叫板,她与赵嬷嬷将院子里守得水泄不通,一切送进来的物品吃的都要一一检验过后才可给文南星用。
方苁依走后,夏竹才端着安胎药进来催促文南星喝药。
“姨娘该喝药了。”
文南星点点头,让她放着就是。
“你原先是在哪里做事?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文南星觉得她脸生,她虽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但府里的人总是打过照面的,却唯独没见过夏竹,她才问她。
“回姨娘的话,奴婢原先不在侯府,是最近才被侯爷提拔做姨娘的丫鬟,姨娘可随意使唤奴婢,侯爷让奴婢过来就是为了更好伺候您的。”
夏竹既然是秦颂派过来的,自然也是秦颂的人,如今花香居都是她在上下打理,轮不上文南星操心。
文南星怀孕不过一个多月,不知道秦颂为何还要日日过来,如今她有孕在身,已经伺候不了他什么了,莫非是是连她孕期都躲不过他,心想着就凉了半分。
不知道方苁依所言纳妾之事什么时候才能提上日程,她也好解脱一些。
“侯爷何不去陪陪夫人?想来夫人定是期盼着侯爷过去,且夫人与侯爷伉俪情深,妾身又是受了夫人的恩惠,不愿让人觉得是因为妾身恃宠而骄而霸占着侯爷,对夫人不敬,而也让外人对侯爷有诟病。”文南星劝道。
虽然是字字句句是为他考虑,但是秦颂何曾不知道她字里行间都是在赶他出去,对他也尽是疏离之意。
就算是在床榻之间意乱情迷之际,她还能保持着她的那份她所谓的规矩,与他亲近不了半分,一结束之后她便转身相对。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她过于害羞,对这些男女之事羞于面对,他也有心劝过,可是时间也过了这么久了,两人耳鬓厮磨,交颈而卧了这么多日,如今还有了孩子,她还是这般,他怎能察觉不出她这其中的意思。
自怀孕以来更甚,每次他想要亲近,他便拿怀孕的事来压他,避他如蛇蝎一般。
想到这些,他穆然冷下脸色,盯着她眼睛发问:
“你不愿本侯留下来陪你?”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妾身已有身孕 ,按照规矩是切不可再服侍侯爷的。”
秦颂在心里冷哼一声,规矩,规矩,又是规矩,若她当真守规矩,也不会有了身孕还不曾与他说。
“罢了,你也是好心,只是本侯愿意在哪睡就在睡。”
说完还是在花香居就寝,虽然不能作什么,但是躺在一张床上抱着她也是满足的,如今她月份还小,实在是禁不住他折腾了,每日就抱着她温存一番便也安稳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