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星到的时候,在大厅里站了一屋子的人,秦颂坐在主座,方苁依则是坐在秦颂旁边。
夏竹扶着文南星向前,正想行礼问安,秦颂手一挥,夏竹便扶着她在一旁坐下。
“你不是让本侯帮你查背后这人吗,这不就让本侯找着了。”
说完示意文南星朝大厅里望去,只见小蝶跪在大厅中央,低着头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方苁依脸色有些难看,这也不奇怪,现在她房里这么多人看热闹,她面子上也过不去。
“劳烦妹妹怀着身孕还要过来,原本这件事本该是我来处理,侯爷觉得还是要让妹妹看着才是。”
文南星静静地看着面前坐着的几人,她现在还不知道秦颂的态度,他分明知道方苁依是幕后指使,可是他现在又在做什么,是当真为她主持公道,还是为了联合旁人做戏给她看,做全了给旁人看,他对自己的宠爱?
“一切都由侯爷做主就是。”
“夫人平日里操劳府中事务,做事难免疏忽,况且她是房中之人,你也不应该插手。”
文南星听出了秦颂是想将方苁依从件事中撇开,小蝶毕竟是她的陪嫁丫鬟,她不好插手。
文南星从他们身上移开了目光,她就在旁边静观其变就是。
“小蝶跟着我这么久,妾身也不知道她竟然能做出如此事来,是妾身教导无方,连累了文姨娘和她的父亲,若是这事,妾身有一半的罪,当初就因为她用茶水烫了文姨娘受了罚,因此记恨上了文姨娘。 ”
方苁依为了掩盖以前的事,急于帮小蝶解释,那便是坐实了小蝶是幕后指使,她用钱收买了那几个人,在医馆外边散播流言,致使医馆名誉受损。
而小蝶则是只是指使刁民去闹事,若真要闹起来,她的事情败露了,文南星怀着孩子,若是真出了问题可怎么好。
心中也奇怪,文南星怎么好端端地想要查以前的事,当时嬷嬷给她献计的时候,她也犹豫过。
不能让侯爷知道她这般威逼利诱才将人弄进了府。
秦松看着她,却什么话都没说,沉默则代表了一切。
可南星这次来可没就此轻易放过,她不甘心就这样白白成为他们的牺牲者,她“哦”了一声,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若是真是这般,那小蝶可是犯了人命官司,当初来到妾身父亲医馆的那妇人已经死了,若真是小蝶姑娘所为,那这罪名可不是这么简单了,小蝶你要想好再说。”
小蝶一听自己背上了人命官司,原本还气定神闲,以为方苁依会救自己的,可现在她是真的慌了,手足无措的解释道:
“奴婢没有,这件事不是奴婢所为,奴婢只是让人去医馆里闹事,没有加害于人,请侯爷明察。”
秦颂自然是知道她不是幕后真凶,她不过是钻了空子,想要借此对文南星不利罢了,可如今他管不了这么多,文南星急需要个说法,方苁依这边他一时之间动不了她,也就能如此罢了。
“是吗?当初若不是你,那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当初的事情?”
文南星难得这么咄咄逼人,秦颂今日便见到了她不一样的一面,当真是稀奇,却又觉得她日有些不一样。
“奴婢不知道,当初这件事尽人皆知,府中很多人都知道,文姨娘怎么料定就是我做的,难道文姨娘就料定了你父亲不是那等谋害人的庸医!难道是有人存心陷害了你们不成?”
“住口!”
“住口!”
秦颂和文南星的声音同时响起,小蝶都被吓得缩了一下,不敢再多言。
她眼看罪名逃不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可到最后还是害怕的。
方苁依眼看事情愈演愈烈,微微皱了眉头,她总觉着文南星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眼看文南星对这件事气得不轻,她最在意她父亲的事,受不得旁人污蔑她的父亲。
秦颂使了个眼色,命夏竹进来,将那日送糕点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糕点索幸是文南星没吃,若真吃了,那孩子可能也留不住了,夏竹思及再三还是觉得将这件事告知了秦颂。
她记得她去说的那日,秦颂脸上黑了一片,正要下令去将人抓起来,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便让她出去。
她也不知道秦颂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想来是为了今日,一起帮文姨娘报仇。
“此时奴婢不敢说谎,那日是小蝶亲自来送的糕点,姨娘吃不下便搁置了,是奴婢瞧出了那糕点不对劲,才将它偷拿了出来,找人看过了,里面确实掺杂了红花。”
至此,小蝶便没了可逃脱的机会。
文南星原本不想将此事揭露,糕点确实是夏竹看出了不对劲,悄悄拿去检验的,很显然是秦颂授意的,夏竹本是他的人,自然听命于他。
“这不是奴婢送的,这是……”
这背后的指使她不敢得罪,也不敢说出,她全家的身家性命都压在此处,她不敢乱说。
小蝶急于狡辩,可是她又无话可说。
谁知她还未说完,方苁依便一巴掌打了过去,她急于揭过去陷害文南星父亲之事,便急于拿小蝶作筏子。
“不是你送的那旁人怎么会指证你,小蝶,我没想到你会想到加害于文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你当真是令我失望,我多次纵容你,你却不知悔改?当初是我不让你做将军的通房,怕你性子冒失伺候不了将军,你为何不记恨我?”
不过她也没想到小蝶背着她做了这么多事,如今当真让她措手不及。
若是因为这件事秦颂怀疑她,那她又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她转身对秦颂道:
“侯爷相信妾身,此事绝非妾身授意的,妾身的心意侯爷应当是知道的,怎么会加害文妹妹呢。”
文南星静静地看着这场好戏,在这场戏的三人中,分明个个心知肚明,却每个人都在做戏。
瞧着秦颂的样子,是打定主意要护着方苁依,才将小蝶这件事给捅了出来,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将这件事揭露。
文南星自认为她是多不自量力,妄想挑战一下秦颂,看他是站在谁的那一边,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笑。
若是秦颂没有护着方苁依,他早该让自己知道这件事的,何必还要做这样一场戏。
对此没有出乎她的意料,毕竟他们已经五六载的夫妻,情意非比寻常,护着她也是应该的。
只是可惜了父亲与她白白做了人家的棋子,可她现在混迹其中无法脱身 成为他们中间的牺牲者。
她觉得这场戏应该可以结束了,她没想过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若真揭露了方苁依的所作所为,那又能怎么办,若秦颂执意护着他的妻子,就凭她能怎么办。
这件事戳破对谁都不好,她不能冲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