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要说先前他还有所顾忌,如今半点都没了。
他几步向前捏住文南星的肩膀,生也猩红,嘴唇都气得发抖,他冷声质问道:
“星儿,这到底是谁逼着谁!你这么聪慧,不会看不出来本侯对你的心思,当初你如是不愿意,何苦来本侯面前,现在本侯对你上了心,你却一走了之,可还公平?”
秦颂一字一句地质问,皆是事实。
她反驳不了,难道这一切难道皆是她所愿?她也是身不由己罢了,命运何曾给过她选择。
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哪里能与方苁依和她背后的势力抗衡。
如今秦颂的质问,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感情只是谁都决定不了,她心里已经被装满了,怎么还能容得下其他人。
也不知是不是秦颂声音过大,还是文南星心里委屈,不知不觉她已经泪流满面。
手中没有帕子,她只能用手将自己眼角的泪抹去,同时还倔强地咬着嘴唇,生怕下一刻自己就要哭出来。
过了半刻钟她才稳定了心神,一字一句诉说着事实。
“当初之事皆是谁所为,侯爷不是最清楚吗?当初并非我先招惹我侯爷,侯爷分明心知肚明。”
事到如今,他还想与秦颂讲道理,但气成这样,那是能讲道理就能解决的。
秦颂冷哼一声,没有问她是如何知道的,也不管自己在不在礼,甚至有些霸道和强硬。
“那又如何?既然你已经成了本侯的女人,生生世世便是,容不得你反悔,你若是跟本侯回府,你想要什么本侯都会给你。”
说完温柔地用手腹将她的眼泪擦干,似是安抚她,想让她回心转意。
“你跟本侯回去!你就还是本侯的爱妾,本侯会宠着你,谁也不能对你不敬。”
撂下这句话,他也顾不得和她在这件事上过多久纠缠,越是说多了,这件事越是说不清。
就算方苁依造的孽又如何,事已既此,还需计较这么多作何。
将人先弄到府中再说,事到如今,除了她,他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说完他几步向前,不顾她的挣扎,将文南星强硬地抱了起来,任凭她拼命捶打。
只不过是个小女人的反抗,能奈他如何?
就如同挠痒痒一般不痛不痒的,他该扛起扛起,该抱起抱起,容不得她拒绝。
“你跟本侯回府,这件事便不再计较。”
说完还不忘拿一张毯子给她披上,她还在月子里,受不得风,免得落下了病。
他抱着她一路畅通无阻,根本没人敢拦。
直到上了马车,文南星都不忘记挣扎。
周围的人虽看见了,但无一人敢拦,毕竟周围都是士兵,而且有眼识的早已经认出了他,更不敢上去。
百姓虽然看着也不敢上报官府,毕竟那可是侯爷,想要个女子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也是他们素来听闻他可是个不喜女色的,如今这样也倒是奇事。
文南星觉着是彻底没了希望了。
秦颂带来的马车,是用帘子围起来的,周围包得厚厚的,透不进来一点风。
秦颂将她抱在怀里也未曾放下,伸手拉过一旁的毯子来给她盖上。
“你若在挣扎,本侯就不一定会放过那小丫头,还有你医馆的一众人与你父亲,你好好想想吧,本侯绝对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闻言,文南星不敢再挣扎,她知道秦松做得出来这种事。
医馆那些人的姓名对他们而言如同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她只是气恼,想不到秦颂也是这般人,用他人的性命逼迫自己就范,实乃非君子所为。
见她不再挣扎,秦颂才稍稍放开她,不过手上还是揽着,盯着她细长的脖颈和微微露出来的胸前大片肌肤。
心想:她终究是属于自己的,她的家在这里,就算是她逃得出侯府,她也离开不了,总归是会回到他身边的。
文南星心中气愤,她气愤秦颂用旁人的性命来威胁自己。
“侯爷非要这样用他人性命来逼迫,你可是这样的行为多无耻。”
秦颂没有说话,反而鼻尖凑近了些,在她的脖颈间闭眼轻嗅。
她身上的味道依旧没变,还在一股暖香,萦绕在他心头。
相反秦颂此时还未来得及回府沐浴更衣,带着几天的劳累,身上早已疲惫不堪。
在他的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茬,扎得文南星生疼,躲过他的亲吻。
秦颂抬起头不再蹭她,却也不忘回答她的话。
“你觉得无耻便无耻吧,难得见你如此动怒,倒是件稀罕事,本侯甚是喜欢,若以后你能骄纵些也好,本侯宠着就是。”
文南星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秦颂这样无理取闹霸道的样子不是她能招架得住的。
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受着,自己用手打他他也不还手,也没有恼怒,这样子当真可恨。
当马车到了侯府外,文南星早已坐不住,她不愿意再进去,她想离开。
“秦颂你放开我,我不进去!”
外面的小厮都被吓到,我
文姨娘竟敢直呼侯爷的名讳,这怕是不想活了。
可令他们更难意料的是侯爷竟然也不生气,反而嘴角带笑地将人抱了进去。
文南星直接被抱到了花香居去,夏竹小翠被动静惊到了,往秦颂这边一看,竟看见侯爷将文姨娘抱了回来。
小翠倒是高兴,而夏竹脸色有点晦涩难辨。
她本就猜测后侯爷不会轻易放文姨娘离开,果不其然,才一个月不到,她便被带了回来。
秦颂将人放回了房里,小心给她盖上被子,对屋中呆愣的二人道:
“你们两个本是她房里的丫鬟,好好照顾你们主子,本侯不会亏待你。”
他说完便离开了。
此行之前秦颂还未卸下盔甲,便急匆匆地去了医馆,如今他要沐浴一番。
紧接着,太后的懿旨便下达了侯府。
此前老夫人是不知道的,当宣旨的太监读出了太后的懿旨,老夫人身形抖了一下。
她心想:这太后好端端的,为何会给我的苓儿赐婚?难不成其中有何深意?
老夫人来不及多想,便匆匆叫了秦颂过来,还未来得及去花香居的秦颂在路上就被绊住了脚。
他想应该是赐婚的事,他全去了在老夫人那里。
屋里老夫人的脸色就没好过,圣旨拿在手里仿佛有千斤重,又不敢乱扔。
“母亲,赐婚一事,太后此举是为了离间陛下与秦沈两家,如今沈老将军入京对太后的威胁甚大,太后此举,便是为以后埋下祸患。”秦颂对老夫人解释道。
老夫人也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不过按她看来,这赐婚也并非全是坏事,只是有些惊讶。
“这个太后竟是喜欢做一些乱点鸳鸯的事,就算是造孽了。”
老夫人话中不单单是指这件事。
当初秦颂也是这般,当年她原本都瞧上了兵部侍郎的独女,长得温婉可人的,与秦颂说过他也满意。
本来一切都说好了,可就是那么一道懿旨,将她的计划打乱,不得不与方家联姻,她也接受了。
“既然懿旨已下,那也是分身乏术了,如此也只能与沈家联姻,可是颂儿,你觉得那个沈小将军怎么样?”
秦松对沈沐之的印象还算是好的。
他虽是在战场长大,可长相却不是那般粗犷,反倒有股书生气在里面。
行军作战时也算是冷静,主要他还是能皮相性格还算是不赖。
若此姻缘能成功,也是给秦苓儿找个好归宿。
“儿子瞧着成,况且沈老将军已经将我收为义子,四妹妹若嫁过去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话是如此,可陛下那边可怎么是好?”
“母亲不用担心,儿子早已想好后路,若真到了那一天,母亲也不用担心,儿子会处理好。”
秦颂既然如此说, 老夫人也不再担心。
秦颂说他有后路,那他必然是想好了一切,她是一贯信任她这个儿子的,他说行一定行。
“既如此,那便放心了。”
这件事落下了,老夫人才想起今日的事来,文南星时动静闹得挺大,都传到了万寿堂这边。
她当时就觉得这件事方苁依办得实在不妥,好歹得秦颂同意才行,她倒好,私自做主。
“听说你将人接了回来?”
老夫人这里指的就是文南星,秦颂也毫不避地回答。
“是。”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如今这算什么事?人好端端地走了,自己儿子又把人抢了回来。
先不说自己儿子被迷了心窍,就是那儿媳办的也是个什么事?哪有入了府又放人回去的。
不过她倒是如了愿,有了个讨人喜欢的大孙子,其他的就让他们两个折腾去吧。
她也不想多管,再怎么也是内宅之事,闹不了多大。
“她也是个讨人喜欢的,现在又为你开枝散叶,既然回来了便回来了,你们的事我也不多管,管不了了,只是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想到文南星,秦颂脸色微沉。
“儿子自有分寸,定不会让母亲为儿臣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