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回到侯爷,先是给老夫人请安,接着去了书房,找了秦珍过去。
书房内的门紧紧关着。
“五皇子真的还活着?”
秦珍稍微压低着声音,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先前是知道先皇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幌子,可是谁能料到他尚还活在世上,如今这件事让现在的陛下知晓了,可想而知陛下的危机感。
所以今日才急忙将秦颂与一干人等召到了宫里。
朱钰知道那五皇子还活着时,明显身躯一震,满眼的不敢置信。
五皇子是梅妃所生,只是不巧几年之后梅妃病痛缠身,太医束手无措,后又请了国师来,竟然说是五皇子克母,因为五皇子在后宫,梅妃娘娘才久病缠身。
后因为五皇子克母一事令先皇大怒,认为他是不祥之身,便让人将五皇子送到了山中的一座寺庙里,说是镇压他身上的邪祟。
当时大臣极烈反对,梅妃娘娘十分伤心,可那时先皇极其宠爱梅妃娘娘,旨意如此。
不承想,后来在去寺庙的路上,五皇子一行人遇到了匪徒,马车翻下了山崖,五皇子连同照顾他的侍女全都命丧于匪徒之手,连同尸骨都未发现。
梅妃听闻伤心过度,油米不进,病情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不过两日便香消玉殒,先皇悲痛不已,竟然不许梅妃入棺,这当时可是一件奇事。
五皇子的死说是意外,可谁能知道这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后宫之中争斗不断,互相算计加害比比皆是,况且当年梅妃娘娘可是盛宠。
因此他们想要除掉五皇子,毕竟以当时梅妃得宠的情形来看,五皇子是极有可能继承陛下的大统。
或许就是这样,才会之后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人除之而后快,甚至连尸首都未留下。
当时先皇为梅妃之死伤透了心,哪里还能听得进去,根本无心彻查此事,一心沉浸于悲痛之中,后来先皇驾崩,此事便不了了之。
可坊间又有传闻,说是五皇子根本没有死。
可传闻毕竟是传闻,当初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谁能确定这五皇子是否还存活于世间,其余的都是猜测罢了。
可最近突然冒出了许多的消息,说是五皇子还活着,一切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因此这一早陛下就传唤了许多的官员进宫,想要彻查此事。
若是五皇子活着,对现在陛下的威胁是最大的,所以他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将人找到,其目的就是为了铲除其中的祸患罢了。
这些事情秦颂都清楚,并且他已经知道了这五皇子是否还活着,真如传言一般活着,若是在几年前,陛下的担忧还有道理,如今,他大可睡安稳觉了。
秦珍还不知道五皇子的身份,他也相信了这传言。
他知道,若非如此,陛下不会如此大动干戈,为一个传言就如此慌乱,可见这传言的真实性。
“陛下如今只怕是腹背受敌,宫里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太后,外面还有一个威胁极大的皇子,陛下恐怕都要忙不过来。”
秦颂拿着手中的玉佩,轻轻敲击在桌面上,这事情倒是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件事涉及皇家的机密,未免会被有心人利用。
“此事不可向外人透露,纵使外面传言如何,侯府之内必然不能出现嚼舌根之人。”
“三弟自然知道,定会下令严查侯府,不让任何人从侯府透露出一点风声。”
秦珍走后,秦颂的俊眉微皱,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枚玉佩,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传家玉佩。
这是当初文南星带进府的,若不是这枚玉佩,秦颂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了那五皇子的下落,只是一切都晚了,那人已经死了。
他没想到那个他恨得牙痒痒的顾沉轩,竟然是这个身份,若非这个玉佩,他也能这么快就找到,这个玉佩是当年梅妃娘娘之物,是圣上亲赐,虽然没有龙纹,可它上面的花纹是有记载的。
秦颂便凭着这个顺藤摸瓜就找到了顾沉轩是五皇子的事实。
经多方查探,当初顾沉轩刚到京城时五六岁,与五皇子出宫时年纪相仿,口音也是京城口音,并且他身边还带了一个老嬷嬷。
虽然那老嬷嬷早已经不在人世,但是根据外貌来看,确实是先前在宫里服侍梅妃娘娘的一个嬷嬷,后来跟着五皇子出府遇害。
如此身份便已经确定了,秦颂得知这个身份之后,难得愣了好一瞬。
顾沉轩虽然已经死了,可是陛下现在不知道,还以为他现在还在人世,这反倒是好事。
只是若陛下彻查的话,也不是不会发现,真如此,文家势必要与他划清界限,文家与顾沉轩生是邻里,若陛下彻查会发现他们之间的牵扯。
倒是陛下想着斩草除根,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的。
花香君内,夏竹看着文南星,自从病好了之后胃口也好了些,前些日还去找了夫人,她虽然没有跟在身边,不知道她们说些什么,但总归她一日变得比一日好,这便是有了盼头。
秦颂几日未过来,这次来却将团哥儿抱了过来,远远就看见一个身形伟岸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稚嫩的小孩子,夏竹想去接过秦颂怀中的孩子,跟随在秦颂身侧。
团哥儿被养得极好,白白胖胖像个糯米团子似的,看着就招人喜欢,老夫人也时常往方苁依那边跑,就是为了去看孩子。
秦颂抱着孩子来到房中,远远就能看见文南星临窗而坐,就是他进来都未引起她半点注意。
秦颂也不恼,甚至是没有开口说半句话,伸手抱过团哥儿在一旁逗他,逗累了就让奶娘抱去偏殿喂奶,等喂饱了又将孩子抱过来。
秦颂不是逗孩子,就是也拿着一本书看,与文南星没有半点交流,像是没地方哄团哥儿,将团哥儿抱过来哄一般,也不与她搭讪半句话。
文南星看着秦颂这般,也不知他是存了什么心思,难道就是将孩子抱过来膈应她。
她承认,在她看到团哥儿的那一瞬间,心底有一刻的触动,可下一刻她就警惕起来,秦颂无缘无故将团哥儿抱过来,这么一想她的心就顿时硬起来。
但他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做,只是在一边抱着团哥儿,接连几日,秦颂还是始终如那日一般,将团哥抱到她房中,有时半个时辰,有时一个时辰,甚至更久,方才离开。
夏竹也不知道侯爷这是个什么套路,若说是当文姨娘看家团哥儿心软,但看文南星是没半点动容,他也不着急,每日该来就过来,到时辰就将孩子抱走,也不知是为何。
文南星虽然不知道秦颂这些天的举动到底是为何,就是为了气她也罢,冷着她也罢,满不在乎,她却没说什么,反倒觉得这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