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君里跪着一排的人,都是以前伺候花香君的下人,正战战兢兢地跪在院子里,大气不敢喘。
秦颂坐在院子里,神情有些恍惚,他死死盯着院子的尸体,他固执地认为这不是文南星,虽然看不清脸,他却看着哪哪都不对。
出去搜寻的下人们也有些为难,那文姨娘尸体还在院子里躺着呢,他们要去哪里找文姨娘,莫不是去找鬼魂不成?
可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刚看秦松刚才那疯魔的样子,他们浑身都打冷颤,哪里还敢提及一个字。
最后他们将全府中的人都排查了一个遍,没有失踪的人,唯一找不到的人就是文姨娘。
这个消息他们不敢上前去禀报,一个推搡着一个,谁都不敢上前。
“滚进来。”
秦颂一眼扫过去,仿佛千把刀子插了过来,吓得那下人战战兢兢地爬过来。
“回,侯爷,奴才们在府中已经全都找遍了,没有发现文姨娘的身影,府中也没有人失踪,这十有八九就是……就是……”
后面的话下人实在不敢说完,因为他们看见秦颂的脸色突然黑了下去,只怕他们再多说一个字,秦颂就会将他们全杀了。
果然秦颂在听见他们的话之后大发雷霆,声音如同雷霆,吓得他们缩了头,不敢出声。
“废物!都是废物,在侯府找一个都找不到,你们都是吃白饭的不成。”
他气得在原地来回踱步,眼神中已经杀气腾腾,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拉出去砍了。
“找!再出去找,府内找不到就是府外找,拿了本侯的令牌出去找,去她父亲的医馆去找。”
秦颂的命令无疑是让人不解的,可按照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别无他法,只能遵从秦颂的吩咐,命人拿了令牌 派兵前去寻找。
花香居的一行人跪在秦颂面前,每个人都头都不敢抬。
夏竹小翠她们也在其列,皆跪在院子里,已经一个时辰了,秦颂也在院子里坐了一个时辰了。
小翠时不时会看向院子里那具文南星的尸体,眼中既有害怕也有不忍,分明早上还好好的人,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白布就盖在了身上,脸还露在外边,一副面目全非的脸,让人真看不出有半分文姨娘的影子。
夏竹也不想承认这是文南星,可是事实如此,她不得不让自己相信,在她离开前,房内确实只有她一人。
“夏竹,小翠,你们文姨娘的贴身丫鬟,你们不在房里伺候文姨娘,为什么你们在外面?”秦颂开始追究她们地位责任,首当其冲就是花香居两个主事丫鬟。
夏竹还算是冷静,小翠直接被吓得哭了,根本一句话说不出来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只有夏竹大着胆子回答道:
“回侯爷,因为前院人手不够,将花香君的人也招了过去,姨娘房里就只有奴婢一人伺候,可是中途姨娘说她想吃枣泥山药糕了,让奴婢去灶房取一些过来,等奴婢回来时,院子里已经起了火,都是奴婢的错,若是奴婢没有出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夏竹已经开始流泪,眼底是深深地自责,她不应该出去的,她应该时刻守着她。
可就算是这样也得不到秦颂的动容,他冷静得出奇,甚至没有吩咐下去安排文姨娘的后事。
他眼神似箭,扫视着院中的每个人。
“若是这样,这房里为何会起火,为何这么久没有人发现,让大火烧了这么久。”
夏竹也在想,为何无缘无故地会起火,再三思考下,她才想起在她出去前文南星的吩咐,那时她说自己有些冷,让她去燃些炭火进来。
当时她没觉得这天确实是开始凉了,文南星在冬日里一贯是怕冷的,这会儿就烧炭火取暖她也未曾发觉到不对。
秦颂看见夏竹的脸上染上惊恐,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说!”
单单一个字就让夏竹身体颤了下,她毫无隐瞒地说出了事情,声音有些发颤。
“约莫是……当时姨娘说她有些发冷,让奴婢燃起火盆,大约就是因为这个。”
夏竹说着,秦颂的脸色黑得可怕,眼神凌厉,他已经有了一种想要将面前的人都杀了的冲动。
他起身来到夏竹身边,面上冷漠至极,一脚踹在她胸口,让她直接仰躺在地,一脚踩在了她的胸口。
“当初是本侯抬举你,让你来花香居伺候,如今你犯了这么大的错,你要本侯如何宽恕。”
夏竹吃痛,但是不敢躲开,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若不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一切,这场大火就不会发生。
其他人早在秦颂过来的瞬间,就被吓破了胆,更是没料到他之后的举动。
“奴婢罪该万死,不敢祈求侯爷的宽恕,只是花香居其他人当时都不在花香居内,只求侯爷绕过她们,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给姨娘赔命,到地底下接着伺候姨娘,也请侯爷圆了奴婢的心愿。”
夏竹已经做好了徇主的准备,因为自己犯的错,酿成了这样的惨烈局面,她也没有脸面独自苟活下去。
“赔命?凭你的命也赔得起?本侯说了,这地上之人不是她,谁若是还记不住,本侯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记住。”
说完转身背对着他们。
“来人,将这些人伺候不利,导致花香君失火,让文姨娘受惊,将花香君的人通通拉出去,处决了。”
秦颂如同阎罗的声音响起,地上的丫鬟顿时脸色煞白,看着向她们逼近的人,脚上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秦颂下令,就算是将他们全部处决了,也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
“住手!”
老夫人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阻止了要动手的人。
秦颂看过去,见是老夫人也让那些人先退下了。
“母亲怎么过来了,我说着这里的事谁都不要管,儿子自己处理。”
老夫人看着秦颂,眼里都是不敢置信,他就为了一个人要杀光全院的人。
“若是我不来,你是不是要落到一个暴臣的名号,你知道现在太后的对你虎视眈眈,你稍有行差踏错,他们便能抓到你的把柄,再说了,这些下人犯了什么错?这只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看到这些。”
老夫人说完了没给秦颂机会就对旁边的人吩咐道:
“来人给文姨娘找一副上好的棺木,找人为她做一场好的法事,体体面面地送她离开,也不辜负她伺候侯爷场。”
“谁敢动!”
下人愣住,看着双方母子两个的僵持,不知道听谁的。
秦颂面上有些不耐烦,她捏了捏眉心,似是已经将这话说腻了。
“母亲,儿子说了,这不是文姨娘,她一直想要出侯府,这只是个障眼,为了骗儿子的罢了,若非是这些人在帮她,她也做不了这么周密的。”
看着自己儿子已经被气得疯魔了,老夫人的心紧了紧,难不成为了一个妾室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