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秦颂叫来了自己手底下得力的干将,让他去调查顾沉轩以前的事。
他当初为何没想到,沈沐之与顾沉轩本来就是叔侄的关系,顾沉轩来顶替沈沐之也不是不可能的。
另外他还让人去打听顾辰沉轩,最好是能得到一幅画像来。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以前是他太自以为是,以为凭着手中的权力便能困住她,如今他学聪明了。
要想困住人,首先要困住心,他要不得使些手段,才能将人牢牢锁死在自己身边。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沉住气,千万不要冲动直接跑去沈府要人,这件事一环扣一环,少了哪一环都不行。
他心底异常地一激动,他已经能想象到文南星见到他的那刻,她会是什么表情。
这一夜,他都没睡着,不只是有得知她还活着的兴奋,还有她会随时逃掉的担忧。
虽然他早已派人去沈府外与城外守着,可他心里还是担心她再次从他手里逃掉。
这一晚他依旧宿在花香居,躺在这里,他能感受到属于与她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他仿佛能感受到自己将她压在身下的那种极致的享受。
原来他并非无情的,他是真的眷恋过那种十指相扣的温度。
朝堂上也不安定,这些日子的朝堂中更是风波不断。
如今不知道为何,五皇子的事情在京中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事情如今又如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
陛下本就是忌惮着五皇子,虽然现在只是谣言他还活在世上。
可没有见到本人,对朱钰的影响不是很大,可是谣言终究是能压倒一切,他又是多疑的性子,定然会多重视。
况且朝中还是有许多人会在意这件事,不少大臣就认为五皇子是皇家的血脉,不应该流落在外。
若是传言属实,应该将五皇子找到,让他回到朝廷中来,可是现在不知道五皇子是否还真的活在世上,这一切还没有定论。
沈沐之在朝堂之中听着,总觉得这件事属实蹊跷。
自己的身世的风波被隐藏了这么久,当初无人再提起。
现在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暴露,这件事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
他看着朝堂上的帝王,眼神微微眯起,他生性多疑,这一举动,他指不定又要多番调查。
时间悄然离去,春日悄悄逃走,夏日的风吹来,带着一些燥热的气氛。
话说快到五月,团哥儿马上就要满一岁,过一岁的生辰。
老夫人还是主张大办一场,方苁依也没意见,寻思好歹是满岁了,也该好好热闹热闹。
前头因着文南星的事,侯府里很久没有办过喜事,就连中秋佳节、除夕守岁等热闹的节日过得也是冷冷清清,不敢太过张扬,就怕惹得秦颂不痛快。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再怎么伤心现在也慢慢平淡下来,况且府中还添了新人。
许卿如的哥哥许俊链也住在侯府,上一年因为身体原因错过了科举,之后他便留在京中备考。
科考每三年一次,他错过一年,只能等下一次科考,老夫人让他直接留在侯府。
侯府里有书院,他可以跟着秦柏一同上学备考。
秦颂下朝之后老夫人将他叫到了身边,想与他商议一下团哥儿一岁生辰的事。
老夫人极其重视这件事,还叫了三房四房的人过来,方苁依作为团哥儿的母亲,自然在场。
只是她没想到老夫人让许卿如也在场。
她本就得老夫人的喜欢,时不时往老夫人身边跑,现在这种场合,她一个妾室也在内。
方苁依心底不舒服,可是也不能当着旁人面发作,只是忍下来心中的不适。
左茗君是秦珍的夫人,老夫人时常让她帮着方苁依处理侯府的事。
她为人通透明事理,一眼就能看透如今场合的。
她看看脸色不好的方苁依,再看看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许卿如,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尴尬。
她默不作声,只端着茶喝着,如今可不是她能随意开口的时候。
秦颂与其他几个兄弟陆续到达,各自寻地方坐下。
见人都到了,她才说明今日的目的,马上便是团哥儿的生辰,作为侯府唯一的嫡子,这生辰可谓是重中之重,是要好好操办操办。
其余几人听,都没有说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将目光全都聚集到了秦颂的身上。
他们都知道团哥儿的母亲就是在团哥儿百日宴上没的,这一直是秦颂的心病,如今又要为他办满岁,只怕秦颂不会同意。
众人都在等着秦颂说话,在此之前谁也不敢说什么,只有老夫人开口。
“老二你怎么看,团哥儿是你的亲儿,满周岁这种事你应该重视起来才是。”
秦颂脸色未见半点波澜,正当众人都以为他不会同意时,他却开口了。
“既然母亲已经决定了,那一切都由母亲做主。”
老夫人也没想到秦颂会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听完很是高兴,当即就决定让人准备着好好筹办操办。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既然要大办,就交给苁依和茗君你们两人来操办。”
方苁依和左茗君都应了下来。
“下帖子时,一定要给沈将军送一份,让沈将军都来参加我儿的满岁,他与五姐儿的婚事也该敲定了。”
秦颂临走前特别交代了这件事,其他人也都记住,当即就将帖子送了出去,想着侯府的好事要将近了。
相反,文南星这边风平浪静,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朝着她慢慢靠近。
自从那次两人那层窗户纸捅开之后,沈沐之是越发张扬,时常晚上就赖在她这里不走了。
无论她软语相劝还是强硬拒绝,他总有他的理由,甚至好几次是装疯卖傻喝醉酒跑到她房里来,躺着就不走了。
文南星就知道当初轻易答应了他会是这般的结果。
他说过等她的话全都置之脑后去了,甚至耍上赖皮不肯走,文南星对他无可奈何。
这终究是他的府邸,总不能堂而皇之将人赶出去,之后她也就随他了。
男女欢好这种事,有了一次便能有十次,永无止境,想要的会越来越多。
沈沐之便是如此,时时刻刻想见着她,缠着她。
这日回府后,沈沐之是直接来到文南星这边。
先是缠着她耳鬓厮磨了好一阵才肯放开她,他将人揽到了榻上。
他的手扶在她纤细的腰身上,他的吻越来越炽热,男人的手指忽地覆上来,指腹搭在她耳后。
渐渐不满足于此,开始追寻她的下巴、脖颈和锁骨。
文南星推搡着他,落在他身上的力气想象猫爪一般,挠得他心痒痒。
“沈沐之,现在青天白日的,你若这样我就恼了。”
闻言他急忙停了下来,眼里依旧炽热,可不敢再前进半分。
“既然你不喜欢在白日,那我晚上过来。”
文南星睨了他一眼,佯装生气。
沈沐之看着她这样就笑了,身子又凑上去将她抱了一个满怀。
突然之间他想起了什么,他直起身,伸手拿出怀里的玉佩,在文南星面前晃了晃。
“星儿,这是我为你新定制的玉佩,你瞧着可喜欢?”
文南星拿在手里观看,这是一个白玉玉佩,通身雪白通透,隐隐泛着白光。
唯一不足的就是玉佩上的图案略显笨拙,想来这是他亲自雕刻的。
“喜欢。”
文南星将东西收到了自己的袖口里,当初的玉佩让秦颂给夺了去,这块她要好好保管着。
沈沐之看她收了,心底自然高兴,将她拉下躺在自己怀里。
岁月静好,若是今后能一直如此便好了。
“今日侯府来给我下了帖子,团哥儿马上就要举办满岁宴,邀请我过去吃酒席。”
沈沐之突然提起这件事来,想看看文南星的决定。
其实沈沐之大可以不告诉她,可是他纠结再三还是与文南星说了这件事。
团哥儿是她的亲儿子,纵使他不愿意承认,可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可有什么东西要给他,我当作贺礼送到侯府,也算是尽了你的一份心意。”
沈沐之以为文南星好歹是顾忌着他是自己骨肉,会给他送一些东西留作纪念。
“不用了,当初既然做了决定放手,那也就没什么好留恋的,若是送了,平白惹得人牵挂,如今这般便是最好的。”
沈沐之也没料想到文南星会如此决定,他没说什么,想着到时候多送些礼过去就好,也算是尽了她的一份心意。
他将下巴靠在她的头上,低头亲吻她顶发。
“星儿,我们也生一个孩子可好?我想要一个女儿,最好是长得像你一般。”
他憧憬过以后的日子,也想过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过着平凡的日子,可这一切为什么这么难。
若是当初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那他宁愿不要现在这个身份,就做个普通人,能带着她光明正大地生活。
“星儿,你再等等我,好不好,终有一天我会带着你离开。”
文南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想轻易许诺。
“看你以后的表现。”
沈沐之笑了,文南星说他们还有以后,这便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