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出去,屋内只剩下文南星与小翠尤嬷嬷几人。
文南星拿过一边的盖头,伸手抚摸着盖头上绣的鸳鸯戏水的刺绣,嘴角也勾起了笑意。
“夫人,方才侯爷与你说了什么?看着神神秘秘的。”
小翠有些好奇,方才侯爷出去时在文南星耳边说了些什么,她是没听清,却十分好奇。
尤嬷嬷在一边听了,眉头一皱,这些话哪里是她这个未出阁的丫鬟可以听的,小翠年纪轻轻也不害臊。
“小翠,你去给夫人弄些热乎的吃食过来,夫人一早就起来没吃什么东西,现下也饿了,你快去厨房找些东西来。”
尤嬷嬷就是想把小翠支走,文南星笑着看了尤嬷嬷一眼,心底尤为感激。
“团哥儿,你怎么来了?”
外边的丫鬟突然发现团哥儿跑来这里,丫鬟就将人给带了进来。
“夫人,团哥儿在外边,也没人看着,想来是外边太忙,没看住团哥儿,让她给跑出来。”
文南星外一看,就看见团哥儿露出小小脑袋,在屏风处四处观望着。
“团哥儿,快过来。”
文南星向他招手,他一见文南星就咧嘴笑着跑过来,投入文南星的怀里。
他抬头看着,伸手触碰她头上的凤冠,可能是觉得好看,文南星也配合地低下头让他摸着。
他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笑嘻嘻地说:
“新娘子。”
旁边的尤嬷嬷也是笑着,文南星拉着团哥儿到自己身边。
“团哥儿怎么过来了,嬷嬷呢?”
“我睡着了,嬷嬷在吃酒,我就跑了。”
团哥儿说话已经清楚明了,除了有些话实在说不清楚,他才会急,可这些简单的也已经能让人听得明白了。
文南星点点头,想着那些嬷嬷是看团哥儿睡了,就喝上酒了,没注意到团哥儿竟然是装睡,还趁着她们不注意跑出来了。
文南星没说什么,尤嬷嬷就责备起那些婆子起来。
“这些婆子做事是越发不称心了,团哥儿都跑出来了还没看见,幸亏是跑到这来了,要是不小心出了府去,她们就是有九条命也赔不起,待明日定要好好罚她们。”
“她们想来是觉得团哥儿睡了,就耍懒偷个懒,也没什么要紧的,明日训斥几句算了,想来她们也不敢怠慢了团哥儿。”
说着文南星将团哥儿抱到喜床上。
“团哥儿,来这坐着。”
团哥儿坐着,一转头就看见大红床上撒着桂圆花生等干果,他伸着肉嘟嘟的手抓了一大把。
文南星摸了摸他的头,带着宠溺地笑。
“团哥儿怎么还不睡觉?偷偷跑出来,嬷嬷看到是要担心的。”
团哥儿正蹬着两个小脚,吃着红枣花生,听见文南星问,他嘟着塞得满满的小嘴说:
“我要和姨娘一起睡。”
尤嬷嬷一听这可不合规矩,急忙让她改口。
“团哥儿,可不能叫姨娘了,从今天开始你该叫母亲了。”
团哥儿有些似懂非懂,瞪着两个圆圆的眼睛,但是看谁对自己好,他又要与谁亲自然是知道的。
他艰难地剥了一个花生喂到文南星的嘴边,奶声奶气说道:
“母亲,吃花生。”
文南星闻言看向尤嬷嬷,眼底带着喜悦。
小翠这是拿着糕点软酪进来,满满摆了一桌。
“团哥儿想来是饿了,吃了好几个花生红枣,可这些糕点什么的都不消化,还是让人带着去吃点别的东西。”
尤嬷嬷说着,团哥儿就自己跑下去拿起糕点吃了起来,想来是真饿着了。
“就让他在这吃吧,明日让人给他吃点山楂,助消化。”
外头的酒桌上皆是朝廷命官,皇亲国戚,还有不少是官场上与他相交的人也都在。
酒过一轮,秦颂携着酒杯来问候大堂内,宾客满座,珍馐美味,觥筹交错。
酒过一轮之后,秦颂还未见醉意,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他可不愿就此吃醉了去。
“今日美酒,大家不醉不归,来人,上酒!”
随着秦颂一声吆喝,下人纷纷端上美酒,可众人看着他脚步踉跄虚浮,口中醉话连连,这可不就是醉了嘛。
“侯爷,今晚可是侯爷洞房花烛,侯爷这喝醉了可怎么好,小心夫人今晚不让进房。”
说完众人一起大笑,今日是他大婚,众人也不会畏惧他平日里的权势地位拘谨恭敬,说话间也是调笑之意居多。
秦颂也不介意,还与众人打趣,态度谦和没架子,不少人就觉得他与传言那般大相径庭,像是今日美人在怀,格外称心了。
他们也听了不少的传言,当初秦颂被革职,就有一条强抢民,女逼良为妾的罪名,如今他取得这位,可就是他当初逼迫的那女子。
什么女子能不畏惧秦侯爷的权势,知道侯爷喜欢还不乖乖送上门来,却百般拒绝。
想着这拒绝的女子也是一个高风亮节不卑不亢的女子,不畏惧财富地位。
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还不是与侯爷成了婚。
想来那女子也就是贪图他正妻的地位,听说她父亲进过牢狱,家世也不清白,能做这侯府夫人也实在是高攀了。
不过只要是能上得了秦侯爷的榻,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女子,总是有些手腕在身上的,不然也不能让秦颂与先前的那夫人和离了。
秦颂便是有那借着酒劲起哄两句的,他也不以为忤,甚至还能出言几句玩笑话。
“哎?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谁说喝醉了酒这洞房花烛夜不能行了,就算是不过这洞房花烛,也要把你们喝趴下了,本侯还没醉,来,接着喝。”
秦颂说着就拿起酒罐来倒酒,势必要大喝一场,可众人瞧着这架势,想来是醉得说大话了。殿内气氛愈发热闹了起来。
“来人,快把二哥哥扶下去醒醒酒,这怕是已经醉得不行了。”
秦珍赶紧示意旁边的小福子将秦颂扶下去。
“别,我们定是要不醉不归,今天晚上好好喝一场,让你们上不了夫人的床榻。”
秦颂说着醉话,可脚步丝毫没停留,扶着小福子就往内院走,一边走还一边说着醉话,直到正厅,他眼神才变得清明起来。
是傻子才与外边那些粗汉子拼酒呢,十几个人就抓着一个人灌,不醉才怪。
小福子立马看见秦颂走直了身子,快步就向婚房走去,他皱了眉,敢情这侯爷还没醉呢
这酒足饭饱之后,秦颂便是要赴温柔乡推开窗户,暮色沉沉,外边的夜莺也开始求偶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