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朱玺将秦扶摇放下,脸上全是担忧的表情。
尽管太医说了这是正常的现象,到了一定的月份就会如此,可朱玺十分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
秦扶瑶看见朱玺担心的样子,刚才的阴郁一下子全没了。
“陛下,臣妾没事儿,只是因为孩子刚刚踢了臣妾一脚,现在觉得好多了,还让陛下这么担心,真是臣妾的罪过。”
朱玺伸手摸着她的肚子,感受着孩子在手上的动静,突然他感觉手上像是被什么踢了一下,他感觉到很神奇,急忙向秦扶摇求证。
“孩子踢我了,你感受到了吗?他好像动了一下。”
朱玺脸上都是初为人父的紧张和激动,他眼睛闪着光看着她的小腹。
“陛下,确实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在动。”
他这一天很高兴,一直摸着她的肚子,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秦扶瑶暂时抓住了朱玺的注意力,现在他一颗心都在自己身上。
可是到了第二晚,朱玺竟然去了娴妃的房里。
她宫里的人传来消息,说是昨日娴妃在荷花池中了暑气,叫了太医前去诊治,还让自己身边的小宫女到朱玺下朝的地方等着他,巴巴地将人请了过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陛下真的去了娴妃的房里?”
秦扶瑶一直在等着朱玺下了早朝来跟自己吃午膳,可是等了半天都没见朱玺的身影。
她有身子不便去勤政殿,便让丫鬟出去打听,才知道朱玺去了朝阳殿去了。
那是娴妃的寝宫,不过半日未见,她就将陛下给勾过去了,看来手段不容小觑。
秦扶瑶想起薛静姝那样,矫揉造作,那日在荷花池,她就是故意在那里等着陛下和自己过去,她就是要见陛下。
不过一日就把朱玺的魂给勾走了,就凭着她那么一张脸,再凭借着她那些狐媚子手段,就见了这么一面就将陛下从自己身边夺走了,她可真有本事!
她想着,心中不甘,猛地一挥手,将手边茶挥落在地,碎瓷片在地上散落了一地,茶水浸湿了地毯。
“她算个什么东西!”
小环小心上前来,命人将地上收拾干净了,小心翼翼询问她。
“娘娘,你怎么了?”
秦扶瑶胸口因为气愤剧烈起伏着,发了一通火还是觉得不解气。
“你去请陛下过来,就说本宫肚子有些不舒服,让陛下来瞧瞧。”
小环应声前去,还未出那扇雕花的宫门,就被秦扶瑶拦住。
“慢着。”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小环停下脚步,一脸迷惑地看着她,就见她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什么吓住了一样。
“娘娘?你怎么了?”
秦扶瑶再三思考之下还是不能去找朱玺,这样只会让他厌烦,不能让他以为是自己仗着自己的肚子恃宠而骄,他说过她是一国的皇后,要做的是母仪天下,不能跟妃子争风吃醋,自己身份远远比她们尊贵。
“小环,别去了,既然陛下在娴妃房里,我们怎么好打扰。”
秦扶瑶还有别的考量,就算是想做什么事,也要等自己生下来,有了保障才好。
小环见秦扶瑶改变了主意,就退了回去。
“娘娘,当初奴婢就觉得您不该让娴妃进宫,您看她如今多得意?陛下今日就去了她宫里,奴婢说句实话,这样的日子恐怕以后常有,娘娘不得不想法子?”
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她如今身怀有孕,分不开身,伺候不了陛下,他也不能一直住在自己寝宫里。
这段时间暂且就让她先得意一段时间,等今后再对付她也不迟。
可事情往往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秦扶瑶等了好久,还让人去送过糕点,没有等来朱玺,却是等来了她最担心的事情,娴妃竟然有了身孕了。
这让秦扶瑶很是震惊,娴妃竟然也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怎么会这么快,她在这个时候竟然也有了身孕,她彻底绷不住了。
这不是要与她争锋吗?如今自己还没生下孩子,还不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娴妃竟然有了身孕了。
这几件事让她心底变得慌乱,她晚上都睡不着觉,只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
娴妃这是要踩到她头上去,要是自己没生下皇子,而是生了个公主。
而娴妃先她生下了皇子,那她的儿子就占了长子的身份,她绝对不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今娴妃有了身孕,朝内朝外都很高兴,毕竟陛下又有了子嗣,朝局也可稳定下来。
太师府内,秦颂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是很震惊,只是当初朱玺答应自己的事情却没办到。
秦扶瑶还没生下孩子,嫡长子的名分还没落实,朱玺竟然又让后宫女人有了身孕,这那不是在向他无声地反抗吗?
“太师在想什么?”
文南星端着茶水来到书房,却看见秦颂正仰身坐在书桌前,脸上的神色隐匿在灯光之下,显得晦暗不明。
秦颂向她招手来自己身边坐下,他不想告诉文南星自己与朱玺之间的那些事情。
不是怕她还想着他,只是他单纯不想让她知道,觉得自己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他只希望在她眼底,自己只是好夫君好父亲,而不是为了心机深沉、乘人之危的小人,他也从未让她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怎么过来了?想我了?”
他揽着她的腰凑过去与她额头相抵,亲昵地在她嘴角亲上一口。
文南星看他这不着调的样子,就觉得不该问,她从他怀里起来。
“这里是书房。”
秦颂拉着她的手,手指在她手心轻轻摩挲着。
“无妨,这里没有旁人,他们看不见我们在做何的?”
文南星看出秦颂眼底的阴郁,也不与他耍嘴皮子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妾身?”
秦颂抬头就这么看着文南星,此时他坐着,文南星站着,从他的角度看到她的脸就这么明晃晃露在自己眼前。
“星儿,我不想瞒着你,但是这件事情你其实不需要知道的。”
“是淑妃有孕的事情吗?”
秦颂虽然没跟自己说过这些,可她也看得明白,现在皇后和淑妃同时有孕,对秦家来说就多了一份威胁,最主要的是皇长子花落谁家就不一定了。
“太师就算是不说,妾身也知道,不要以为妾身什么都不懂。”
秦颂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着,他也不打算瞒着她。
“星儿既然知道,那星儿觉得这件事该如何?”
“侯爷想听妾身的实话?”
他点点头道:
“那是自然。”
文南星仔细想了一下,她虽然不知道秦颂是如何与朱玺在一条船上的,但是她了解秦颂,若非没有什么实质的条件,他怕是不会轻易帮朱玺。
那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秦扶瑶身上,她是皇后,今后她所生的皇子最有可能继承大统,所以娴妃的事情对她是个威胁。
这也是秦颂最担心的事情,所以今日他才会一直待在书房。
她是觉得秦颂是有法子解决这件事,只是在犹豫要不要用这个法子。
她大胆猜测一下,秦颂是想除掉娴妃肚子里的孩子,然后等秦扶瑶生下长子之后,他才会允许朱玺的后宫有别的妃嫔怀孕。
可这样的手段太过于残忍,她不想他这么做,平白造就了杀戮,那是一个还在腹中的孩子。
设想一下自己,要是有人要杀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心里会是如何?她只知道自己会崩溃的。
“太师,你若是要妾身出主意,妾身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只是妾身有几句话要说,太师可要听。”
秦颂抬手道:
“说来听听。”
文南星站起身来,来到他身边给他按着太阳穴,声音在静谧的书房响起。
“事情还未定,谁也不能料到这件事的结果,我们不如顺其自然。”
秦颂听完将她拉到身边来,看着她的眼睛问:
“顺其自然?那要是结果不尽如人意,那又该如何?”
文南星却是一笑道:
“总会有出路的,今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和料定,世事无常,珍惜当下。”
说完她拉起秦颂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脸上带着笑。
“妾身只希望今后世间莫要再有杀孽,一切都如现在一般祥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