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善变,赵暮鸢有些无奈。
“师兄,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他们回山的,我也想师父们了。”
宋辛面露难色,“明日我就带琦儿走了,你回山的时候,派人通知我。”
“你不在,我不敢去见师叔他老人家。”
赵暮鸢打量着他,戏谑道:“师兄,你又犯什么事了?”
宋辛垂着头,叹息道:“还不是最近天陨派弟子插手朝堂,挡了你的路。”
“宋桥和几位长老已经被师叔惩罚了,我,我不敢回去。”
望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赵暮鸢勾了勾唇角。
以前好歹是一派掌门,六七十岁的人了还是怕师父。
赵暮鸢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师兄,你放心,到时候回山,我一定通知你。”
“师父要是惩罚你,我一定帮你说好话。”
“前提是,师兄要照顾好我儿子。”
宋辛咧嘴一笑,“小鸢儿,放心,放心,师兄我一定,倾囊相授。”
南暝央望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对赵暮鸢的那位师父产生了好奇。
“还未请教师兄姓名,师承何人?”
宋辛略有深意地审视着他,“看来你这当夫君的,不得我们小鸢信任啊。”
“也是,我们小鸢,天之骄女,岂会是你这凡夫俗子可以俘获的。”
赵暮鸢连忙拉开他,歉疚道:“王爷见谅,我这师兄,说话太直。”
“他叫宋辛,是天陨派上一任掌门。”
南暝央愕然,“也就说,王妃是天陨派当代掌门的师叔?”
“而琦儿,小小年纪,便成了当代掌门的师弟。”
宋辛得意地捋了捋胡子,“对,以后琦儿,在整个天下,都可以横着走。”
“我天陨派,门规第一条,便是尊师重道。”
闻言,南暝央恍然大悟,“难怪,比武时,天陨派弟子见着王妃便落荒而逃。”
这茬不提还好,一提宋辛立即垂头丧气,“小鸢,你一定要救救师兄我。”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被师叔罚,很丢人的。”
赵暮鸢莞尔一笑,“师兄放心吧。”
吃完晚膳后,宋辛便陪着南元琦逛街去了。
他对这个新弟子,是越看越喜欢,聪慧,善良,不服输。
赵暮鸢则随着南暝央去了书房。
她知道,杨千山一倒,朝堂局势立即紧张起来了。
“王妃,你师父的名讳是?”
赵暮鸢一怔,她没想到,南暝央开口居然问的是这个。
“我有四个师父,在天陨派的师父名独孤琅,是第七代掌门的师弟。”
“其他的……”
“将来有机会,再告诉王爷。”
她话音刚落,南暝央面色一僵,“王妃对本王,防备之心还如此之重?”
赵暮鸢淡笑道:“王爷说笑了,你已经知道我师父是谁了。”
“我却还不知道,琦儿的生母是谁呢。”
“怎么算起来,都是我吃亏了。”
南暝央正色道:“王妃真想知道?”
赵暮鸢顿了顿,“不是很想,每个人都有秘密。”
南暝央悠悠道:“王妃待琦儿至诚,可以知道。”
“琦儿不是本王的儿子,而是外甥。”
“他的母妃,是大公主南浅画。”
他的话,令赵暮鸢心中大骇。
南浅画,南睿国大公主,元妃之女。
六年前,她嫁给了西荣国前太子百里朝。
百里朝的叔叔,也就是现在的西荣皇帝百里钰弑兄夺位后,太子被杀,太子妃殉情。
原来琦儿是西荣国皇孙。
赵暮鸢平复了一下思绪,“王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暝央沉思片刻,缓缓道:“当年,西荣内乱后没多久,一个自称西荣太子府侍卫的人,拿着大公主的信物找到本王。”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刚刚出生没多久的琦儿。”
“那侍卫说,大公主临死前,将琦儿托付给本王。”
“后来,本王便对外称琦儿是本王的儿子。”
“将他带回了睿京。”
赵暮鸢仔细琢磨着他的话,“王爷,我听闻你自幼在冷宫长大,与皇室中人没有任何情分。”
“你为何接下西荣皇孙这样的烫手山芋?”
闻言,南暝央神色柔和了几分,
“因为,大公主和亲路上,途经本王驻军的小镇,来探望过本王。”
“当时,本王受了很重的伤,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她看到本王的第一眼,瞬间哭成了泪人。”
“本王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一个素未谋面的姐姐,看到浑身是血的本王,心疼胜过恐惧。”
“仿佛在她眼里,本王不是什么乱世妖物,只是一个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
赵暮鸢很理解那种心情,大公主南浅画于他而言,或许就如同雪音姐姐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都是地狱里的第一束光。
她追问道:“后来呢?”
南暝央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她嫁给西荣太子后,本王派人去打听过,说是太子对她不错。”
“本王也稍稍安心。”
“直到……”
“琦儿的到来。”
赵暮鸢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书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她悠悠道:“王爷,你没有辜负大公主所托。”
“你把琦儿照顾得很好。”
“现在,琦儿拜了师兄为师,整个天陨派都将是他的后盾。”
“这天下,无人再敢伤他,也无人能伤他。”
“大公主和西荣太子泉下有知,会感激王爷的。”
她话音刚落,南暝央朝她深深鞠了一躬,抱拳道:“多谢王妃对琦儿的照顾。”
赵暮鸢一怔,谁能想到,凶名在外的暝王,还有这样一面。
她幽幽道:“王爷不必如此。”
“说来,我对琦儿好,也只是为了弥补幼时的遗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