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韩大人,别这么着急否认啊。”
南修没有理会韩星,而是询问南景厉,“厉王,当年之事,究竟为何?”
南景厉拱了拱手,高声道:
“父皇,当年朔州之所以决堤,淹没下游数十州县。”
“致使国内灾民遍地,瘟疫横行。”
“并非因兮妃娘娘和暝王触怒了上天,降下神罚。”
“而是当时的工部郎中韩星,中饱私囊,贪污了修堤款。”
“以至于堤坝不堪一击,一阵小雨过后,便毁于一旦。”
“求父皇为当年枉死的百姓,还有冤死的兮妃娘娘做主。”
他说完,猛地磕了一个头。
话音刚落,众人看向韩星的目光,意味深长。
而暗处角落,一人的眼中充满了愤恨。
韩相和韩星双双俯身,大喊道:“陛下——”
“闭嘴!”南修大吼一声,缓缓坐回王座上。
他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颓废地靠在椅背上。
许久之后,他悠悠开口,声音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厉王,证据……”
南景厉闻言,转身朝殿外唤了一声,“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名太监便手捧着一个箱子,呈到了南修面前。
“父皇,这些便是儿臣的证据。”
韩相,韩星,皇后以及在场的其他人,都很好奇箱子里是什么。
他们微微伸着脖子,想看清楚些。
只见南修从里面拿出一份文卷,缓缓打开。
正是当初陶长史写的那封,检举韩星的奏报。
南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奏报上,没有丝毫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将奏报放下,又拿出箱子中的其他文卷看了起来。
大殿内其他人都不敢出声,只能眼看着帝王的脸色,越来越黑。
“人证。”南修的声音冷如寒霜,令众人心头一颤。
冯铮闻言,从不起眼的角落跑了出来,重重跪拜在南修身前。
扬声道:“陛下,微臣冯铮,可为……人证。”
“当年,陶长史将奏报交由微臣,命微臣上京告御状。”
“奈何微臣行迹败露,被人追杀。”
“苟活至今,只为替陶长史正名。”
“替我朔州无辜枉死的百姓,申冤。”
南修一针见血,“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微臣逃亡过程中,刺客抢走了陶长史的印信,误以为上京的是他府上的人。”
“没过多久,陶长史满门被灭。”
“而微臣,继续回到朔州,做着那个微不足道的县丞。”
“这才躲过一劫。”
哗啦的一声。
南修将整个箱子掀翻在地,威严的声音响彻整座大殿,
“来人,将右相府所有人,羁押天牢。”
“命厉王,刑部和大理寺联查当年之案。”
“所有涉案人员,一律羁押候审。”
“求情者,扰乱案情者,以同罪论处。”
南景厉,刑部尚书蔡显,大理寺卿明岳齐声道:“谨遵陛下旨意。”
从始至终,南修都没有给韩相一脉辩解的机会。
韩相慌忙跪在地上,“陛下,老臣冤枉。”
“有什么话,留着跟他们说吧。”南修寒声道。
眼见韩相等人被拖了下去,皇后瘫坐在地,她怎么也想不到陛下会如此绝情。
丝毫不给父亲辩解的机会。
“陛下,父亲为了南睿操劳半生,一定不会做有损南睿的事的。”
南修嗤笑一声,“皇后,相府地下的那些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一句话,便堵死了皇后所有的求情之路。
“皇后,构陷兮妃,毒杀明妃,勾结姜胤皇,桩桩件件,你还有何话说?”
皇后见兮妃之事证据确凿,辩解道:
“陛下,那是臣妾的兄长,臣妾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南修怒不可遏,“他死不得,那些百姓就该死吗?”
“兮妃,明妃,姜胤皇后,她们就该死吗?”
皇后见龙颜大怒,圣心难改,慌张道:
“陛下,臣妾该死,但太子是无辜的,求陛下不要牵连他。”
“求陛下寻找名医,替他医治。”
“求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