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灵熙红着脸小声说：“夜衡哥哥就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将军。”
    这沈绾梨没法反驳，她那三个哥哥虽然都不是什么东西，但却都生得了一副好皮囊。
    关山书院多青年才俊，容貌不输沈夜衡的不是没有，但裴灵熙显然不爱书生爱武夫。
    沈绾梨眼睛忽地一亮，“战场刀剑无眼，要是沈夜衡毁容了呢？”
    虽然一时半会找不到比沈夜衡好看的，但她有的是办法让沈夜衡变丑。
    然而，裴灵熙却是笑着摇头，“不会。”
    她凑过去，小声跟沈绾梨说：“绾梨妹妹，你不知道吧，你三哥他上战场都戴面具的，别人都伤不到他的脸。”
    沈绾梨：“……真够自恋的。”
    难怪别人都晒得黑黢黢的，就他一个肤白貌美，勾得小姑娘对他倾心不已。
    “夜衡哥哥带兵打仗的时候，总有敌人见他长相年轻俊美对他口出污言秽语，极损士气，所以夜衡哥哥才习惯打仗的时候戴凶狠的面具，当然，保护脸也是一个方面。”
    裴灵熙从小跟在沈夜衡屁股后面跑，对他的事可谓如数家珍，“绾梨，其实夜衡哥哥是个很好的人，边塞那些百姓都很爱戴他。他只是暂时被沈念娇蒙蔽了双眼，你这么好，他迟早会幡然悔悟的。”
    平心而论，裴灵熙自然是不希望他们兄妹俩因为一个外人而生出隔阂的。
    沈绾梨没接这话。
    沈夜衡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好将军，但却不是一个好哥哥。也不对，他是个好哥哥，只不过这个好哥哥是沈念娇的，不是她的。
    “好多兔子！”
    裴灵熙刚进阆华苑，就看到一群被圈养着的白兔，也顾不上腿脚不便就去抓。
    沈绾梨想着姑娘家都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动物，之前清茉也来抓了几只回琴风院养着玩，于是便对裴灵熙道：“你喜欢？送你几只。”
    然而，她一转头，裴灵熙不知从哪掏出了把匕首，正在兔子身上比划，双眼冒着绿光：“这兔子真肥啊。绾梨，我烤兔子的手艺可是一流。”
    沈绾梨：“……”
    又多了一个馋兔兔身子的人。
    ……
    沈夜衡久别归家，府中所有人都聚在了主院一同用晚膳，就连沈老夫人也难得从鹤寿堂出来了。
    席间，沈敏和沈老夫人都关怀问候了一番沈夜衡。
    沈夜衡不善言辞，基本上都是她们问，他回答，倒是裴灵熙活泼话痨，说了不少他们在塞外的趣事。
    辛雪则是腼腆地吃着饭，除却一开始介绍她身份时说过几句话，之后都一直很安静地坐在沈夜衡身旁。
    沈绾梨也坐在辛雪的身旁。
    她怕辛雪给别人下蛊，尤其是她娘，所以一直有防范她。
    至于裴灵熙身上的蛊卵，如今对裴灵熙没什么伤害，她也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沈老夫人说：“朝谨在书院闭门清修，不过书院组织的夏苗他会去，届时你们兄弟便能见面了。”
    沈夜衡又问起沈暮玠，“二哥不是一向待在府中吗？怎么今日都没见着人？”
    这话一出，众人齐齐沉默。
    只有沈绾梨的心声如雷震耳：【那个赌鬼输光银子被逐出家门了！】
    沈夜衡心下诧异。
    他二哥虽然好赌，但有娘和祖母盯着，也算有节制，再加上他自己经营的珍馐阁生财有道，怎会输光银子？怕不是被人给下套了。
    正在啃麻辣兔头的裴灵熙忽然抬头道：“哎，说起沈二哥，夜衡哥哥，白天进城的时候，我坐在马车上看到有几个乞丐在乞讨，还丢了几个铜板出去，里头有个乞丐容貌出众，长得和沈二哥挺像的。”
    沈绾梨眉梢微挑。
    【啧，堂堂侯府二公子，竟然成了乞丐？】
    【有手有脚还去乞讨，真是废物。】
    【果然，没有师父的食谱方子，就他还想日斗千金？】
    众人听着沈绾梨的心声都暗暗赞同。
    就连沈夜衡都难得觉得沈绾梨骂的好，他也觉得沈暮玠有些丢人，不想承认那是他二哥。
    裴灵熙见众人沉默还有些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冒犯到沈暮玠了，有些尴尬地干笑：“哈哈，我只是说那乞丐和沈二哥长得像，不是说沈二哥是乞丐啊。
    我在回京路上都听说了，沈二哥几年前开的珍馐阁，现在可是燕京第一酒楼，就连钟离商行的酒楼都要逊色一筹，听说珍馐阁的冰纷更是夏日一绝。
    沈二哥腰缠万贯，跟那脏兮兮的乞丐不沾边……”
    沈绾梨打断了她的话：“不出意外，那个乞丐应该就是我二哥。”
    裴灵熙声音戛然而止，表情一片呆滞：“啊？”
    沈夜衡面容紧绷没有表情。
    辛雪则是有些惊讶地问：“侯府二公子怎会沦为乞丐？”
    谢芳林将沈暮玠输光家产之事在饭桌上说了一遍。
    裴灵熙听得目瞪口呆，但却拍手叫好：“就该这样！绾梨这主意好，就该让沈二哥长长教训！乞讨是坐享其成、不劳而获的行为，明天我就去把铜板要回来，一定要让沈二哥得到历练！”
    沈清芷也道：“是啊，虽说二表哥受了罪，但绾梨出这主意也是为了改造二表哥。”
    沈绾梨：“……”
    【不，我对改造沈暮玠没兴趣，就是单纯想要整他坑他。听到他过得惨，吃饭都更香了。】
    听到心声的沈晋安、谢芳林、沈敏和沈老夫人默默饮尽杯中酒，当作没听到。
    看到沈绾梨埋头扒饭吃，谢芳林还给她夹了块肉。
    沈夜衡则是：！
    沈绾梨果然憋了一肚子坏水！
    不过二哥也是活该！
    如果二哥像他一样行得端坐得正，沈绾梨自然就无计可施了。
    沈夜衡忽然眯眼问：“娘，二哥以前就算输银子，也不至于一日之内输个十几万两，你们不觉得这像是赌场给二哥设的局吗？为的就是套走他的珍馐阁。”
    二哥好赌虽然不对，被逐出家门也是活该，但是，他们侯府的人还容不得旁人算计。
    【是啊，也就沈暮玠那蠢货还没回过味来，人家钟离商行本来就惦记他的珍馐阁，设了套让他往里头钻。】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赌场是我的，珍馐阁也是我的，沈暮玠赚的银子都进了我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