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莉娅并排站在洗碗池旁边的艾蒙，迟迟没有等到下文，扭头就看到柏子恒满目惊恐的模样，顺着他的视线，朝着脚下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似乎是余光中看到身侧人后撤半步的动作，莉娅很是疑惑地偏头，目光询问。
    “别动。”艾蒙抢在莉娅开口之前出声，只是这一句也让小女巫脊背一凉，不出意外，应该是出意外了。
    看着艾蒙和莉娅脚下的第三个影子，柏子恒不自觉压低声音：“什么时候……”
    艾蒙往旁边试探性的让出一步，原本纠缠在一起难以分辨的三道影子也随着她的动作分出去一个。
    莉娅还保持着洗碗的动作，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眼下紧张的氛围让她不敢出声询问。
    已经确认那东西不在自己这边，艾蒙熟练地握住长剑，周遭的气流隐隐躁动。
    眼看着这个新找的住所即将被飓风摧残，柏子恒抬手按在剑柄上制止了这一危险的举动。
    两人对视，柏子恒将手中还在排队没来得及清洗的陶瓷碗扔向莉娅脚下其中一个黑影，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领会其中意思，艾蒙将自己的碗扔向另外一个影子，下一秒就见黑影微微颤抖，仿佛水面被激荡起的涟漪一般轻晃，随即发生变形。
    两人赶忙拿好武器，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然而，几息之后，就看到那团黑影里出现一个无比熟悉的面庞……
    “层渊？”柏子恒震惊又不解的声音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瓦解
    一直僵硬着身子的莉娅也终于能够放心，转身就看到了少年从脚边阴影中出现的画面。
    层渊的状态不是很好，苍白的面庞上还有飞溅上的血滴，胳膊和腿上都有结痂不久的伤口。
    “你怎么这副模样？”艾蒙眉头微皱，情况似乎与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先去客厅吧，我给你治疗一下，慢慢说。”
    “我和纳痕被发现了。”言简意赅的开头，他们在看到损毁的别墅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柏子恒问出心中疑惑：“那个神不是还需要你们吗，为什么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层渊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在嘲讽问话人的天真，还是冷嘲曾经同样异想天开的自己：“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况且，夏利需要的是能够被他掌控的天使。”
    似乎是品味到最后一句话中的另外一重意味，艾蒙眉头微不可察地微微皱起：“什么意思，夏利放弃你了？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还有纳痕呢？”
    听到问话，层渊有些不甘地偏过头，似是叹气一般说道：“被带走了。我最后藏进废墟的阴影当中躲过一劫。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就进到了你们的影子里躲避，这个星球上，我只认识你们了。”
    “不对啊！”柏子恒似是想起什么，陡然大声反驳，“不是说夏利不会关注实验品私生活吗，别墅里的景象都不会被看到，你们是怎么被发现的。”
    莉娅也被提醒：“对啊，你们在别墅里住的时间并不短，怎么会突然被发现。”
    层渊眉头蹙起，显然也不明白其中缘由，静默许久之后才开口回答：“恐怕是你们当中哪个人被特别关注了。”
    三人皆是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和纳痕没有出过别墅，只能是夏利对你们之中的某个人产生了兴趣，所以才会一直关注你们回到别墅，误打误撞发现我们。”
    三人相互对视，层渊的这一推测无疑是对的，那很有可能是他们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就被特殊关注了。
    但如果说是他们之中的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