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
还是没想到证明那是只老母鸡的办法。
刘海中心里有点儿颓,瞅了眼三大爷,心里更不痛快了。
都说好要帮我讲话的,
结果一句没吱声,想白白占便宜不成!
想着那答应平分的白面,真是穷得叮当响。
刘海中决定不给了,大声说道:
“就算这样,就算那不是老母鸡,我那鸡的份量摆在那儿,也该赔我三块四毛钱。”
秦淮茹低着头,苦兮兮地说:“二大爷,我们家压根不知道那鸡多重,您说多重就是多重,我们孤儿寡母的,能说啥呢。”
“秦淮茹,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二大爷的面子往哪儿放,我能胡诌吗!”
刘海中气呼呼地说:“我跟你说,不是老母鸡,我认了,但这三块四毛钱,一分也不能少。”
秦淮茹显得更凄惨了,头埋得更低。
张婆婆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眼神飘向别处,最后还是没开口。
“二大爷。”
一大爷皱眉,认真地说:“秦淮茹说得也在理,这鸡的重量没法证明:
“我看这样,双方各让一步;
“一是,秦淮茹去菜市场买只鸡还给你;
“要么,就照两块钱的价格赔你,鸡肉四毛一斤,四斤的鸡也就一块六,给两块得了;
“黑市的价格违法,不能作数。”
“这怎么成……”
刘海中不同意。
全院的人都加入进来讨论,最后定了个两块五的价格。
这个价,刘海中勉强接受了,脸色难看地说道:
“两块五就两块五,秦淮茹,给钱吧。”
“二大爷,我家暂时没钱。”
哪里来的鸡票啊。
怎么去菜市场买鸡。
秦淮茹只能认栽,这是全院商量的结果,不照做,往后别想院里的人帮你,主持公道。
“你是工人,每个月领工资,你说没钱,谁信啊。”
刘海中冷哼一声。
“现在是真的没钱。”
秦淮茹低下头,腰杆子都显得软绵绵的:
“我一个人的工资养全家,下个月的工资还没到手,这个月的已经花光了,一分钱都没剩下;
“每次工资一发,我都用来买玉米面,就这样还不够吃,如果不是一大爷时不时接济点,我们家后半个月都得饿肚子;
“这样还不够糊口,如果工资一发就给了你两块五,我家就得饿肚子了,你这是要把我们孤儿寡母往绝路上逼啊。”
“秦淮茹,你别乱讲。”
刘海中慌了,赶紧说:“现在谁还敢欺负穷人,这帽子扣大了,我可没逼你,但是你家吃了鸡是事实,欠钱也是事实,这是全院都认可的,你想赖账吗!”
一大爷皱了皱眉,没说话。
三大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没开口。
何雨柱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何雨水。
见她板着小脸,表情严肃,并没有一时冲动站起来说“我哥给”,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看这样子,这个傻妹妹是真的长大了。
“我没说不还,我是说我家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
秦淮茹一脸的凄苦,惹人同情。
心里却有点着急。
正常情况下,刚才那番话之后,一大爷应该会帮忙把债揽过去。
但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
“二大爷,如果你不嫌弃,我家每个月最多能省下五毛,我分五个月还你行不行?”
秦淮茹清秀的脸上满是凄凉,柔弱又可怜,说出来的话也弱弱的,让人既同情又心疼。
何雨柱看着十分佩服,若不是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的心思,知道这种小场面根本难不住她,还真要被骗过去了,
这要是生在现代,绝对是个影后级别的。
下意识地,何雨柱瞥了何雨水一眼,她板着小脸,没反应。
奇怪的是,这时候一大爷本该出面的,也没有动静。
何雨柱不由得瞧了他一眼,发现一大爷一脸严肃,似乎没打算说什么。
一大爷没开口,二大爷刘海中却是气得脸都青了,说道:
“秦淮茹,你什么意思,两块五,你还打算分五个月还?”
“我家实在没办法。”
秦淮茹显得更加悲苦。心里却真慌了。
院子里谁能帮衬自己家,她很清楚,一大爷、聋老太太、何雨水,以前还有何雨柱,主要还是靠何雨柱。
之前,她估摸着,就算没了何雨柱,这三人中肯定有人看不下去,会伸手拉一把。
但现在,都没动静。
“二大爷,要么你看这样行不行?”
秦淮茹脑子转得飞快,又委屈又难过地说:
“我在食堂上班,每天管两顿饭,有四个白面馒头,或者六个杂粮窝窝头,我都省下来带回家;
“这些,我每天分一半给你们家怎么样,如果折合成钱,一天一毛,二十五天就够了;
“如果这也不行,我们家真是走投无路了,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说着话,
秦淮茹偷偷瞄着一大爷。
她知道一大爷每个月工资九十九块,这两块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一大爷为人正直,经常接济他们家,没了何雨柱的资助,也是最可能伸出援手的一个。
但这时,一大爷神色严肃,无动于衷。
她失望了,随即望向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眼睛微闭,仿佛睡着了,头微微点着。
看来也指望不上了。
又转向何雨水,却发现她正低头在何雨柱身上摸索什么,而何雨柱正阻止着她,两个人根本没在意这边的情况。
秦淮茹的心情降到了冰点。
不知为何,大家一个接一个变得这么冷漠,像没有感情的石头。
之前,或许有几分作态,但这一刻,她是真心感到凄苦,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唉,算了,算了,我认栽,就照你说的办吧。”
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扯上孤儿寡母的大旗,
刘海中也觉得心累,不想为了这两块五受更多窝囊气。
“既然这样,秦淮茹的事情就这般决定了,秦淮茹需要每天给二大爷家送上相当于一毛钱价值的粮食,这样持续二十五天就算完成了......”
尘埃落定。
一大爷站出来,做了个总结。
其实,早先好几回,他心里头痒痒,想开口把秦淮茹那两块五毛钱给接了,毕竟钱不多,何必让那孤儿寡母的为难。
可转念一想,晚饭时何雨柱托何雨水送来的那只鸡,说是给聋老太太的。
这念头,当时就淡了下去。
同是一只鸡,何雨柱能让三家子尝到味儿。
反观秦淮茹家,一只鸡炖得满院子香,却连个声响都没有,没见分给别人一丁点儿。
以前吧,帮衬她家也不少,那时候家里难,也就不提了,但现在炖了鸡,连想分给别人尝尝的心思都没,这事儿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倒不是馋那一口鸡肉,每个月的工资买鸡吃都绰绰有余,这本就是厂里的风气。
都说受人恩惠要懂得回报,这是最大的善行,可现在看来,这事儿没法指望,也让人心里凉飕飕的。
别的不提,要是淮茹家能把炖好的鸡盛出一小份,哪怕是客套地送过来,咱自然是不会真收下的。
但只要有这份心意,有这份感恩回报的姿态在。
今天这两块五,说什么也得帮他们垫上。
这是做人的原则,办事的道理。
也因此,
一大爷更加确信,在这院子里,唯一靠得住的就是何雨柱,将来老了,也只能依靠何雨柱了。
心志愈发坚定。
大爷眼神微寒,不经意间扫了刘海中一眼。
开场的热乎气散了,好戏这才刚刚启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