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三大妈急忙把听说的事情说了一遍。
    三大爷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想了半天，才绷着脸说：“这些都是一派胡言，根本不会有的事儿；娄晓娥带着女儿回来，柱子都不太搭理，反而娶了冉老师。怎么可能跟于莉有什么瓜葛？”
    “于莉嫁进我们家十几年了，她是怎样的人咱们还不了解吗？有些小心思，每月算计点小钱，这都没什么，但为人方面一点问题也没有。”
    “不说她是贤妻良母吧，但她的确一向守规矩，从来就没有和别的男人亲近过。“
    “而且，于莉跟着柱子学做饭十几年了，熟得很！要说有什么关系，也就是娄晓娥离开时最有可能，但那时我们看得紧，一点问题都没有。如今她嫁给冉老师，就更不可能了。”
    “再者，如果真有这种事，总得有机会啊。这么多年下来，于莉哪天不是按时回家，娘家也没怎么回去，没在外面住过夜。最重要的是……”
    三大爷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说：“若真有那么回事，这些年于莉也应该怀孕了，这种事情瞒不住。如果说以前没发生，现在才发生的，那更不可能了。过了这么多年，如果有那种情谊早就会表现出来，不会到现在才显现。柱子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又是厂长，会为了一段感情放弃前途吗？于莉也有三十多岁了，而且是老大媳妇，就算柱子有其他心思，也不会选于莉，年轻女孩多的是。所以说，所有迹象都表明，柱子和于莉是不可能有什么关系的。”
    听了这话，三大妈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但仍有点不解地问：“那柱子为什么让于莉当副总经理呢？”
    “这不难理解。”
    三大爷喝了口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解释道：“轧钢厂里，柱子是厂长，雨水是他妹妹，做了副厂长。于莉算是他的老徒弟，现在担任食堂主任，这些都是他的人。作为一个管理者，身边肯定要有几个可信的人，提拔于莉做副总经理是很正常的安排，毕竟也是自己人嘛。”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雨水要上学去了，否则的话，于莉要想当上这个副总经理还真有点难度。”
    听了这番话，三大妈彻底放心了，笑着拍手说：“原来如此，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挺合逻辑的。”
    “不过我想起来个事儿。”
    三大妈忽然又有些焦虑，
    “于莉成了副总经理，等于和副厂长地位一样，这样要是将来跟咱家老大离婚，可怎么办？”三大爷镇定地说：“放心吧，于莉是个聪明人。以前她只是个食堂主任，现在可是一级领导了。她要是想保住这份工作就得考虑影响。离了婚就是抛弃病榻上的男人，名声受损，我们随便一闹腾就能让她下台。不离婚，则表现出她的品德高尚，不离不弃、相守妇道。只要还想干这个副总，她就不会提出离婚。”
    “这副总职位对她来说是种约束，对我们则是好消息。工资高了，我们能分到的钱也多了。这对解娣、解矿都好。”
    虽然这么说挺有道理，三大妈依然担心不已，
    “你说，万一于莉非要离婚呢？都三十多岁了，家里又有这种情况，她总不能这辈子就没点念想吧？现在离婚还有机会再嫁，要是再拖几年，那就真的晚了。”
    三大爷面色沉重，思索一阵后不太确定地说：“你去找于莉谈谈，告诉她，如果不离婚，每个月的工资我们只拿三分之一；想离婚的话，就必须每月给我们三分之二，并且白纸黑字签合同。否则我们就到处去闹，让她当不成这个副总经理。”
    “要是于莉铁了心离婚，拦也拦不住，但该我们得到的利益必须争取。无论如何，她能走到今天，也是沾了我们家老大的光。”
    三大妈也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提过离婚，真是不容易。毕竟大家都有良心，不能一直让一个女人没了指望。”
    “我看这样，如果她真要离婚，咱们还按照以前那样，每月工资一人一半。咱家现在吃喝不愁，年纪大了要那么多钱也没啥用。”
    三大爷考虑了一会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一会儿，三大妈兴冲冲地回来说：“当家的，好消息，于莉说她不打算离婚！”
    三大爷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
    三大妈看看他，感觉很奇怪，“明明是个好事，怎么反而发呆呢？”
    三大爷摇了摇头没说话，心情复杂。
    这么好的时机，又不影响她现在的事业，居然不愿意离婚，可见这院里有于莉割舍不下的东西。
    第二天上班。
    何雨柱在办公室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报纸。
    关于建厂的事都搞定了，就等着郭家的施工队过来开工了。
    这几天还能清闲一会儿。
    食堂厨房。
    小当穿着一件卡其色的格子裙匆匆跑来。
    她在后勤部做统计工作，比较轻松。
    “小当，你跑到这儿来干嘛？”
    秦淮茹皱了皱眉看看她，提醒说：“你这可是擅自离岗，要是被监察的人看到，多不好。”
    “没关系的，我是来找柱子叔的，有正经事，被看见了也不怕。”
    小当抱住她的胳膊，笑着说道：
    “不是要新开一家工厂嘛，听说还有很多职位空缺呢。我想问问柱子叔，能不能帮我安排个小管理岗位。”
    “你才刚开始工作多久啊，还处在学习阶段。这种事情跟你没多少关系。”
    秦淮茹拍了拍她的胳膊，有些生气地说：“快回去吧，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都已经来了，总得去找找看，柱子叔是咱们的厂长，答应不答应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万一真能成呢？”
    小当丢下这句话后便往办公室跑去。
    秦淮茹望着她的背影，眉头皱得更深了。
    办公室里。
    何雨柱正在专心地读报。
    这时小当兴冲冲地跑进来，
    “柱子叔……”
    “你怎么会在这儿？”
    何雨柱好奇地把手中的报纸放下。
    他知道小当平时上班都在这里，不过在厂区内倒是很少遇见。
    “我听说我们快要有个新厂啦……”
    小当蹦蹦跳跳来到面前，自然而然地贴上去，满怀期待地问道，
    “那我能去那儿做个管理岗吗？”
    何雨柱稍微愣了一下，但还是温和地说：“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这样太过于亲密不太好哦，请坐那边吧。”
    “哎呀没关系的啦！”
    小当眼神闪闪发光，直接将胳膊搭到了他的肩上，并不在意道，“小时候我和小槐花不是经常这么玩闹嘛……”
    见此情景，何雨柱又推了她一把。
    结果反而像是遇到了一只顽固的树袋熊般，越推抱得越紧。
    食堂里。
    秦淮茹轻咬嘴唇看了看时钟，
    发现小当去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出来。
    思量片刻，
    她提着水壶来到了隔壁办公室查看情况。
    屋子里头，
    小当一脸失望坐在边上，
    “柱子叔，我就不能去那个地方工作吗？”
    “如果你想试试，那就去报名参加竞选好了。”
    何雨柱目光依然停留在手中的报纸上，
    “但是你说的这种小领导职务......”
    小当两眼放光看着眼前这位长辈询问道。
    “基层操作至少需要三年转正式工，二线辅助部门或许只要一年就能成为正式职员。”
    何雨柱抬眸扫视一眼对方，
    “你还没有满足基本要求呢，先耐心等待机会吧。”
    小当顿时失去了刚才的兴奋劲儿，紧接着换了个话题问道：
    “柱子叔方便面到底是用来做什么东西吃用的啊？”
    就在这时秦淮茹捧着装满热水的大瓶走进房间。
    听到这里，只见何雨柱随手拿起桌上的一角纸片遮住了脸部，懒得再多说什么也不想看了。
    感受到氛围微妙的变化，秦淮茹心底不由自主放松了一些。
    瞥了一眼两个正僵持中的人，
    随即冷冷说道：“小当，赶紧给我回去干活儿去，在这儿瞎磨蹭什么！”
    虽然满脸写着不满，
    但见到自己母亲黑沉沉的样子时，
    小当立刻转身飞奔出去了。
    整个房间瞬间恢复寂静，
    只见秦淮茹缓缓走向旁边给水机续满开水随后静静停留片刻最终离去。
    晚饭时刻，
    餐桌上小当和小槐花坐在一侧，
    另一边则是秦淮茹与秦京茹二人相对而坐。
    “妈，这新建起来生产方便面条的工厂是用来制造什么东西食用的啊？”
    对此感到困惑不已的小当前一秒决定尝试申请加入新团队，下一刻竟然对自己未来职业定位全无概念。
    听到女儿提出疑惑的秦淮茹轻轻摇头表示不清楚。
    而一旁坐着的秦京茹此时插嘴说道，脸上略显得意之色，
    “我记得刘岚提起过一次。”
    “据说这种所谓的速食面条非常便捷，使用时不需要传统烹饪手法，仅仅只需要简单用温水浸泡一段时间即可享用。”
    “真能行么？”
    面对从未听说过的新奇物品两位小女孩，纷纷投以怀疑眼光质疑道，
    “只泡几下怎么可能彻底煮透？”
    ”还有人补充道，”
    “普通面条都需要用大火烹调许久才能熟透耶”
    被问得一时语塞的秦京茹尴尬地笑笑答道：
    “这个…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而已，”
    “具体细节不是很清楚哈。”
    “不过据说这种食物在海外特别流行。”
    “之前何厂长出差期间曾造访多个异国进行考察访问。”
    “其中也包括日本等地因此打算引入该项新兴项目在国内推广开来。”
    听完解释，
    两个孩子眼中皆闪烁起憧憬光芒。
    “哇原来何叔叔参与了很多大事哟！”
    “报纸上面经常报道类似国际合作事件，原来咱们的何叔叔也是其中一位幕后英雄呐。”
    另一人亦兴奋不已，附和着同伴提议前往向其了解更多详情。
    谁知刚开口便被严词拒绝。
    “谁都不准擅自打扰他休息！”
    “大家饭后各自该干嘛干嘛知道吗！”
    对于女儿过分热情表现，秦淮茹明显带有抵触情绪，
    甚至特意指出已成年女性应当开始考虑个人婚恋问题，而非继续缠绕非亲非故的男人左右，以免落人口实。
    不甘就此作罢，
    小当委屈巴巴试图挽回局面，
    然而无论她如何撒娇讨好都毫无效果可言，
    唯有默默接受母亲指示，吃完晚饭该干嘛干嘛去了。
    秦京茹立刻好奇地问：
    “姐，有啥事儿？”
    “于莉去新厂当副总经理了，刘岚跟着去做秘书，马华也一块儿去了。”
    秦淮茹看着她，平和地说，
    “这样一来，食堂主任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你想不想试试？”
    秦京茹惊讶又兴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我真的能当食堂主任吗？”
    “听我的话就能……”
    秦京茹往前走了几步，在姐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顿时，秦京茹脸上泛起红晕，有些慌张地说道：
    “姐，这事儿，不太好意思吧……”
    “你不是一直都很向往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淮茹望着她，悠悠地说。
    秦京茹心里扑通扑通直跳，白嫩的脸蛋更红了。
    低头摆弄着手指，满心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她确实挺喜欢这个机会的，也真的很合适。
    早点休息，早起精神也好。
    又是喝喝茶、看看报纸的一天。
    何雨柱到了单位，翻着当天的报纸，忽然掉出一张纸条。
    看清上面写了什么之后，他的眼神变得冷峻起来。
    一三五，二四六。
    今天应该去酒店见人。
    不过何雨柱根本没去，甚至连班都没上完，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等着。
    时间悄然过去，天渐渐黑了下来。
    办公室内一片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又轻轻地关上。
    一个曼妙的身影站在那儿。
    何雨柱心头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把她推到桌前。
    既然想，既然念，那就不要忘了今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