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得亲自去瞧瞧。
端木静姝提着一大袋馒头来到马修文说的破庙。
见到有人分发馒头,附近的乞丐,全都围了过来。
端木静姝打了一个手势,“排队, 排队,不用急,大家都有份。”
乞丐们听话地排成一条长龙。
端木静姝拿起白花花的大白馒头举于头顶,“我有一件事,想请大家帮忙。
谁记得八年前中秋花市前一晚发生的事,我给他三个馒头,三个铜板。
请举手!”
队伍中有五六个人举起手。
端木静姝示意他们站出来,站到另外一个队伍。
她先给几人发了三个馒头。
“还有吗?
事先发明,一定是真的知道,不然今晚的分发馒头,他一定都得不到。”
几名乞丐很坚定地朝他点头。
队伍中又走出两个人。
端木静姝分发给他们三个馒头。
她问他面前的几个,谁会公正分发馒头。
站在他面前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指出一名穿着青灰色,衣服脏到包浆,个子高高壮壮的青年男子。
“你帮着公正分发馒头,每人两个。
作为酬劳,我给你四个。”
男子应好。
端木静姝将七八个人叫至一旁,乞丐们边走边吃,显然是饿了很久的。
走到角落,端木静姝坐在一块被坐得光滑反光的石头上。
其他人有样学样,全都坐下。
有人坐在石头上,没有的,连地都不拍一下,直接坐了下来。
“说吧,你们谁先开口说都成。
说对的话,一人再加给三个铜板。”
听到加铜板,几个眼睛露出兴奋的光芒。
一名脸上长满皱纹,眼睛浑浊,身穿着一条又一条布条,脚上穿着不同样式的老乞丐开口,
“花市前一天,大家都出去乞讨,越是年假日,越多人布施,愿意发给乞丐吃食的人越多。
我发烧,没有出去。
我看到一名富贵人家嬷嬷打扮的中年人,拎着一人篮子,进到破庙。
小婴儿一直在哭。
有一个小男孩跟着嬷嬷后面,偷偷地走了走来。
他被人劈晕,扛走。
我以为是什么富贵人家的争斗,看了一眼,不敢再看。
小娃娃撕心裂肺地哭。
他哭得很大声。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一名道士走了进来。
他将婴儿抱了起来,道了一声:真是罪孽,世间居然有人,对一个小娃娃下此毒手。
我不知道他给小娃娃吃了什么。
小娃娃停止了哭。
他没有带走那个篮子,只是将孩子给抱走。
他走之后,有几个家丁打扮人走了进来。
他们问我,婴儿怎么不见了。
我回答我在发烧,一直在睡觉,没有看到。”
端木静姝可以判断老乞丐没有说错,马上给了他六个铜板。
一名年纪稍长的乞丐见同伴抢了先,他不着急,“我认出他们是宣平侯府的小厮。
我感觉他们来势汹汹,好像想将孩子抱回似的。”
端木静姝看向另外几人,“他没说错。
我们只看到道士走出破庙。
至于他往那个方向走。”
他们想出卖,也不晓得如何出卖。
“有一个家丁,他的左颊长着一颗大痣。
痣上有一根粗黑的长毛。”
端木静姝想起来了,这不是端木府别院的管事,在她在面前 充当了十几年的管家吗?
据她了解,之前的孩子,都是放在城北的破庙,怎么三儿如此特别。
端木静姝给了他们几人一人六个铜板。
她的揪紧的心,稍稍放松。
从道士的那句话,她可以判断对方会医术。
他或许能压制,或者早将蛊虫给驱除。
唯一的女儿,她呢!
她到底在哪里,是否也会如此幸运。
抹去眼角滑落下的眼泪,端木静姝足尖轻点,身体轻轻跃上屋顶。
如同一只凌空飞翔的雄鹰,轻轻飞过各个屋顶,从城北到城南,一直飞到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宣平侯府别院。
里面已经人去楼空。
人,不是被调到宣平侯府,便是被遣散到农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