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今日贺家酒楼上新，是一款海鲜，半价优惠，您要不要尝一下？”
    “海鲜？那玩意儿，咱们南岛的人吃都吃厌了，到你们酒楼来，就是为了吃些好的，谁吃那便宜玩意儿？”
    “什么？味道鲜美？海鲜再鲜美，还能变成肉不成？不吃不吃！”
    “贺家酒楼走下坡路了？怎么开始做这便宜玩意儿？掉档次啊！”
    ......
    伙计们甚至端出一盘，让顾客看到捞汁海鲜食物，有些顾客看上两眼，发现不过是常见海鲜，泡在黑乎乎的汤水里，更是倒胃口。
    大手一挥，忙道，“拿开，拿开 ！不吃，不吃！”
    周边桌上顾客，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要是咱们没见过的海鲜，在你们贺家酒楼卖，还说得过去......”
    “这烂大街的玩意儿，神庙门口，十文钱可以买一篓子，你们变了花样，在店里卖，不觉得寒碜？”
    “就是，以后我们请客，还怎么将人往贺家酒楼带？”
    ......
    见起哄声越来越大，伙计们虽然表面淡定，但走到余掌柜面前，还是有些担忧。
    余掌柜当机立断，让伙计们将捞汁海鲜，分成小碟子，送到各桌试味。
    谁知，顾客们仍不买账，有人起哄声更大。
    “你们看，卖不出去了，就送给大家吃？”
    “幸亏，咱们没花冤枉钱，便宜没好货！”
    ......
    余掌柜亲自走到，声音最大的顾客面前，话确是说给周边人听的。
    “这位客人，我们贺家酒楼，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的招牌。”
    “既然选择作为新品，自然是对它有信心。”
    “虽然是常见的食材，但能做的与众不同，让大家发现，原来海鲜还能这样鲜美？不是让大家多一种美味......”
    “还将被人轻看的海鲜，从滞销，变成畅销，给渔民们多一点收入 ？”
    余掌柜不卑不亢，坦荡又顾及贫民，大厅里的起哄声，渐渐停了下来。
    听余掌柜这样说，但还是少有人伸筷子，即便是免费尝味。
    来贺家酒楼用餐的人，都不是贪图小便宜的人。
    有人直言，声音比先前缓和些，“即便，掌柜说得慷慨大义，但咱们掏钱吃饭，可不是为了接济穷人 ，才吃这一餐。”
    “如果是为了照顾他们，不如直接给几文钱，咱们吃点自己爱吃的！”
    有人小声附和，“就是，就是！”
    就在这时，伙计迎进来两位客人。
    看起来是主仆，视线满室逡巡，终于落在拐角，最偏僻的一桌上。
    阮梦和哥哥嫂嫂，将顾客们的嘲笑都听在耳里，但完全没放心里去。
    对自己做的味道有信心，就不会轻易被外在声音动摇。
    察觉门口视线，发现对方也在寻找自己，阮梦禁不住起身。
    “杜掌柜？”
    身后跟着吉庆。
    不知是不是，伙计跟他说了什么，或是他进门时听见，只见他朝阮梦颔首，然后朗声道：
    “请问，贺记有一款新品，捞汁海鲜卖吗？”
    “我上次有幸，得以尝试一二，连我们少东家都觉得经验，听说贺家酒楼出售，特意来采买。”
    “不知道，已经上市了吗？”
    余掌柜听见，如蒙大赦，亲自上前，准备给二人安排座位。
    杜掌柜遥遥一指，指了阮梦所在桌子。
    余掌柜一愣，反应过来，想起刚才阮梦和兄长去卖药材，进来的掌柜他自然认得，大名鼎鼎的杏林堂，同在一条街上，又相距不远......
    余掌柜察觉，杏林堂就是阮梦，数次卖药材的地方，因此上前，询问阮梦意见。
    阮梦和家人，自然欢迎。
    小楷眼疾手快，赶紧添了板凳、碗筷，送了两盘捞汁海鲜过来。
    余掌柜特意道，“您能来，蓬荜生辉。今日捞汁海鲜，免费尝鲜，您慢用。”
    话音刚落，周围视线，不由得窃窃私语。
    “该不会是托吧？”
    也有否定声，“不至于吧？毕竟，这是贺家酒楼啊！”
    “怎么就不会......”
    ......
    话没说完，就被吉庆打断，他起身，朝身后幽幽说了句：
    “杏林堂掌柜，至于给人当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