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灿有些心动，眼神难得地闪烁，脸上又显露着迟疑。
    看来，这姑娘没有表现出来的镇定，只是将心痛、担心，掩藏了起来。
    阮梦将阿春的故事告诉她，以及冯家村人如何团结维护，阿春如今在自己家帮忙，告诉了杜小灿，让她打消顾虑。
    “我们每天赶海，他们都喜欢我做的吃食。我前天做的，你可喜欢？”
    杜小灿用力点头。
    阮梦解释，“你千万别觉得麻烦我、寄人篱下，不说杜掌柜对我的帮助，杜婶这两日的照顾......”
    “接下来，我打算做成药，家里设立医馆，只有我一人会点皮毛医术，连个帮忙抓药的都没有，需要人帮忙。”
    “先说话，我现在没多少钱，可以包吃包住，但不给工钱，互惠互利！”
    杜小灿看向爹娘，杜夫人眼含热泪，用力点头。
    若不是要照顾杜掌柜，她都想跟了去，又怕给阮梦添麻烦。
    杜掌柜也郑重点头，杜小灿脸上荣光更甚。
    阮梦又添了把柴火，“阿春如今住在村长家，村民们很少议论。你去冯家村，大家都不认识你。就说是我找来的学徒，在医馆帮忙......”
    “小灿，你到时，就可以利用药草知识，帮村民治病，如果你感兴趣，我还可以教你做药。背后山上，有很多药草。”
    “我有空就采了，到药堂来卖，你阿爹和吉庆都是知道的。”
    “等不忙的时候，我可以带你上山，采菌子、挖笋，还可以采药材！你自己采的，卖了我分零花钱给你，薅秃你们少东家！”
    阮梦眼睛亮晶晶，说话间隙，狠狠剜了林青玉一眼。
    林青玉莫名心虚，移开眼去。
    不是觉得阮梦的目光，令他惭愧，刚才的斥责过重......
    相反，违背医德，怎样制止，都不为过。
    他之所以心虚，是看见阮梦笑靥如花、目光灼灼，莫名耳根发烫......
    这样的发现，令他陌生又心虚。
    杜小灿终于鼓足勇气，狠狠点头。
    阮梦满意微笑，有勇气走出泥潭，抓住别人递来的救命稻草，是值得相帮的。
    阮梦觉得自己没看错，杜小灿体内，有股旺盛的韧劲。
    杜掌柜和夫人见状，深深朝阮梦下拜。
    阮梦将二人扶起，转身走到林青白面前，声音有些冰冷。
    “林少爷......”
    林青玉抬头，神色平静如常，比刚才进后院，严厉的神态，天差地别。
    “刚才我说的，你可都听见了？我带小灿做药、采药，如果你觉得要避嫌，以免到时认为，杜掌柜和伙计们串通，坑药堂的钱......”
    “我现在就出去，找别家，以后跟别的医馆、药堂合作。”
    “我没......”
    林青玉第一次语塞，“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看向杜掌柜，“我相信杜掌柜，也信任......”
    终于没说下去。
    杜掌柜帮林青玉解围，“姑娘说笑了！姑娘愿意帮忙，照顾小灿，就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先前，东家、少东家也都愿意，提供机会帮小灿，知道姑娘如此，他们肯定能理解的！”
    “稍后，关于姑娘说的事，我会修书禀报东家，姑娘放心！不论东家怎样安排，姑娘都不用担心草药和药丸。”
    “姑娘懂医术，采的草药无需挑拣、品相极好，管药库的老师傅都十分认可。”
    阮梦不愿杜掌柜，被林青玉责备，还是当面说清楚。
    “如果少东家不放心，也可以亲自验货，或是抽查，如果我的药材、成药有问题，可以不收，或者我按约定赔偿......”
    阮梦公事公办的语气，莫名与人拉开距离，气氛一时凝滞起来。
    杜小灿毕竟经过人事，又深知东家、少东家对自己一家的帮助，包括在自己的事上......
    于是，主动缓和，“妹妹，少东家不是这个意思。少东家严格，但不是不近人情。”
    这话一出，在场人脸上都有些惊讶。
    阮梦：这真是个好姑娘！
    三天前还阴郁，如今仍内心难受，但依然会为别人考虑。
    体贴虽然是个好词，但体贴的人大多吃苦，除了值得人，对其他人，这毛病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