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跪下来与正在自己尸体前哭的人对视着。
人类看不到灵魂,所以并不能知晓自己死去之后依然盘旋着的存在。
刀刃慢慢的靠近,只要动手,我就能活了……
眼神变得逐渐空洞,似乎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完成所有遗憾活下去吧,活下去,活下去!
离脖子挨的很近,只要略微用力就可以了……
泪水穿透了灵魂,却烫的吓人。
手中的刀被烫的掉到地上,安静的看着,正在流泪着的人,那一双像是天空般湛蓝的眼睛,为什么会为自己而积满泪水呢?
我根本不值得这份纪念……想要擦去眼泪,却穿透了身躯,轻轻的笑着,正如同初次见面那样。
“用无辜人的命换我的命,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真是的,明明说了愿意活着,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却连这种事都做不到,我呀,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无能的人……”
灵魂连落泪都无法做到,所以只是无声的哭泣,没有眼泪落下,但是心却在流泪。
“有人替你付过报酬了,别担心……那家伙说出了和你一样的话呢,我问过那家伙,这一切值得吗?他回答我,当然值得,哪怕是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比死好吧?请继续活下去,活的足够久吧……长久到真的能够忘了这一切的时候……”
不是想象中想要看到的画面,反而和那家伙一样,是无趣的哭……这种情况杀了面前的人才是最好的办法吧?
我幸福的话,谁痛苦都无所谓哟~当然,她除外。
“……谢谢。谢谢您,魔女小姐,我想知道您真实的名字……”
“名字被这片地方所知晓,可就没有能够直接离开的办法了……这片地方真是神奇,无视规则般的用名字安排命运……照我这么说,我干脆取名叫摩拉克斯,呵呵。”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似乎被自己的笑话整的很高兴。
“凡人是压不住神名的……会早死。”
“这倒也没错,太过强大的力量,对于过于脆弱的身体,本来就是一种束缚,我还很想和你继续聊下去,不过你要再不回去就得等着参加葬礼了。”
被狠狠一推,灵魂重新归于身体,那种沉重的感觉重新传来,但这一次没有什么痛感。
“好了,我也该走了,灵魂离开身体的感觉可真是脆弱,哎呀呀,再会我们下次见面或许是在很久之后了,当然是对于人而言的很久……时间被拉的无限的长了,这一切都太有意思了~”剩下的话没有听清,灵魂重新归于身体,带来的是浓郁的睡意。
灵魂的确足够轻盈,轻盈到就算是在天平之上,也不会带来任何的动静……
灵魂也足够沉重,沉重到有的人得用一生来托付。
身体很沉重,是因为失血过多吗?还是因为身体本就是沉重的存在?
没有办法继续思考,就像是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般,但是这个梦是一如既往的黑暗。
没有任何的光亮,没有任何的声响,正如同很久之前自己昏迷时的那个梦一样难受。
杀了他吧,杀了我吧,都杀了吧,大家都死光光吧~
这样诱导人的奇怪话语在后面开始慢慢的响起。
我只是太孤单了。
这不是我的想法。
我没有想这么做过。
一遍遍的默念着,坚守着所谓的本心,并不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疯子。
“做的很好哦!是个很棒的孩子。”
声音变了很多,后来变成了一些不同的夸赞,像是日常的相处那一般温馨。
“这孩子真的可以吗?”
“没有其他抉择的情况下的预备选项。”
“是我的孩子,请尊重一些。”
“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随便你们怎么弄吧……”
“不要寄托太多,我希望能够平安长大……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我会给予选择的权利。”
像是一群人在互相的问话与回答,给予选择的权利?是对我吗?
我真的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未来吗?
能感受到这些都是自己,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疼痛侵蚀了记忆,灵魂也破碎不已。
在迷茫中不停的前行,什么时候能够迎来真正的结束?
时间被拉的无数次的长,已经唱了345遍歌了……
已经念了次话了。
到底过了多久?我在这里待了多久?
灵活的时间为何如此漫长?
已经无聊到把头发都已经数完了,依然没有任何光芒,这个世界还是一如既往黑暗,但现在又重新变得寂静了。
这个世界安静的过分,这个只有我的世界属于我的黑暗的无光的悲哀的世界。
与此同时,另一边。
“已经没救了……”这是当时随行医师对此的判断,“已经没有呼吸了,心脏也停止跳动,瞳孔已经涣散,没有任何反应。”
“拜托……拜托……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我还有很多事没有陪她去做……”
叹了口气,这些事见了很多了,已经逐渐习惯,早上还在聊着天的人,中午就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刚刚的手搭在脖子上,来确定是否还拥有心跳,没有心跳,自然就要把手收回去,但下一刻,他感受到了,微弱的几乎感受不到的心跳跳动。
!?“还有救!我再试试!”
神之眼的能力开到最大,代表着生命力的草元素,滋养着身体,已经停止跳动的心,却开始跳动,这无疑是在告诉自己病人有很强的存活意识,甚至可以归咎于天意……
真的很奇怪,就像是身体强行让灵魂缠绕在上面一样,只是留着一口气,也只是留着一口气……
有点像是早已死去的人,灵魂却被钉在肉体上,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自己曾经也看到过,那是多么的痛苦……
脸上有着很明显的痕迹,应当是诅咒,是那种让人维持着最基础生命的诅咒吗?
这一切最后被归咎于诅咒的能力。伤口处的布料被扯了出来,进行了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