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她死了吗
作者:青悠悠   通房假死后,被疯批世子撬了棺材最新章节     
    “这么快就走?”
    宋妙元坐在他对面,挽着他的手。
    对于她来说,这段日子就像是曾经幻想的天方夜谭,一路上没有身份阻隔,没有相互怨恨,有的只是爱着彼此的心。
    她承认自己有些乐而忘返了。
    如果不是宋家的冤屈还未洗净,她多想一辈子过这种无忧自在的生活。
    哪怕没有钱财,隐居山林也是好的。
    可这美梦一场,马上就要苏醒了。
    “走之前,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楚鹤川缓缓抚着她的手,疲惫的眉目之中掺了点点柔情。
    她疑惑,“什么地方?”
    “随我来。”看日光隐落,天色渐暗,他迫不及待起身,拉着她往外走。
    穿过大小林苑,离开乔府,宋妙元不知跟他一起走了多久,只觉得腿上的伤都快要复发了,他才停下。
    他指了指正对着的红色漆门。
    宋妙元抬头望去,脸上的痛苦很快消失,入目像是一个小型庙宇。
    “这是什么地方?”
    在京城,她从未见过这种建筑,看起来喜庆却又荒凉。
    楚鹤川一言未发,郑重的推开了大门,灰尘从门顶飘落,洋洋洒洒的落到地上。
    她放眼看去,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座菩萨像。
    菩萨低眉,仿佛垂眸看着来往的世人,眉宇之间的慈爱与华光不禁让她有些紧张。
    她脚步没动,“你想干什么?”
    “进来。”他伸手去拉,将她迎了进去。
    室内昏暗,烛火点上,微微有了几丝光线。
    她谨慎的四下望着,看到了不远处的红色喜字。
    这是什么?
    不待她琢磨明白,楚鹤川径自从菩萨像前跪了下来。
    她愣了一下,刚好对上他期待的眼神。
    犹豫片刻,她也从他身侧跪下。
    香被点燃,他从菩萨像下的抽屉里抽出了一根红绳,红绳与剪刀缠绕交错,一并拉了出来。
    宋妙元一时没看明白。
    “滁州风俗,一双人若心诚有缘,结发于此,便能相守一生,不负彼此。”
    他声音很轻,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她薄唇微微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他想和她相守一生。
    这曾经也是她的梦。
    可后来,她才逐渐明白,这也只能是梦。
    曾经的她活在自己织就的美梦之中,现实让她清醒抽离,而现在,他竟然跌落了进去。
    她明知没有未来。
    可在这一刻,她不忍去戳破他的美梦。
    她嘴角肌肉颤抖,眼见他将自己的发挑下一缕,将剪刀递给了她。
    眸中充盈泪水,她静静凝望着,甘愿陪他沉沦下去。
    她笑着接过剪刀,剪下了他的发,两人的发合二为一,红绳紧紧捆在了一起。
    发缕放回盒子,盖得严严实实,好像是供给菩萨的珍宝,被永远封存在这里。
    他沉默着将一切打理妥当,满意的阖上了双眸。
    这一刻,他等了许多年了。
    或许,他也只能在这种寂静无人的地方,才能如此真诚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但愿一切皆如所愿,他相信,只要宋氏一案能够平反,一切就都能回到从前。
    宋妙元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这几日,她过得尤其幸福。
    临行前,他带她看了滁州风景,将他曾经心心念念的一切说给她听,塞进她的眉眼之中。
    她颇为愉快的接受着这一切,同时强迫着自己学会认清现实。
    两日之后,他们乘上了回京的马车。
    与上次略有不同,这一次有了随从,队伍出城,滁州百姓一路相送,一直离了滁州界才算清净。
    宋妙元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翻书,偶有不太懂得地方,便与楚鹤川讨论一番,两人时常意见相左,像小时候拌嘴那般吵闹几句。
    马车宽敞,累了她便和衣躺下休息,不知不觉间她也渐渐睡去,甚至不知窗外天气。
    车马未停,一路北上穿越凤凰城,抵至信阳城时总算有了片刻喘息之时。
    队伍停车修整,一行人便在城中客栈住了下来,来往人多,热闹非凡。
    在这种人山人海的环境下,宋妙元的恐惧瞬间便削弱了几分。
    夜里,两人闲来无事在街上游逛,路边有卖编织的小巧物件儿的,她便驻足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片刻之后,她忽然回头瞧了一眼。
    “怎么了?”
    楚鹤川抬眼,眸中尽是不解。
    她不动声色的环视一圈,皱了皱眉头,“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这味道很轻微,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一样,被这边的河流水汽所冲淡,闻起来并不明显。
    可她的的确确闻到了,却看不见半点火星儿。
    怎么回事?
    楚鹤川跟着回头四下望去,目光聚焦远处,很快在一处高楼后面看到了一缕飘起来的青烟。
    两人对视,不言而明。
    失火了?
    丢下编织花篮,两人疾步朝青烟方向跑去,这会儿火势已经大了,许多人都提着水往那边跑。
    起火的是个酒楼,里面一定有人!
    顾不上考虑其他,楚鹤川拨开人群冲了上去,宋妙元心中闪过一瞬的担忧,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不能坐视不管。
    她必须做点什么。
    慌张中她看到不远处的木架子上有人晾晒棉衣,她将衣裳丢进水里捞起,披到了身上。
    凉飕飕的风顷刻钻入肌肤,她冷得打了个寒颤,顾不上这些,她疾步跑进了着火的酒楼。
    “有人吗?”
    “还有人没出去吗?”
    耳边有人在喊叫,可声音被火焰烧灼的声音掩盖住,让她分辨不清方向和声源。
    “你在哪儿?”
    她捂住口鼻防止呛进烟去,眯着眼睛扫视一圈,看到了不远处似乎有人在挣扎。
    她拨开着火的帘子,快步走近,伸手去够那个人。
    “别怕,抓住我。”
    “我带你出去。”
    声音被烟熏得不再清晰,眼睛也险些睁不开,就在她触碰到那人的手时,她只觉得背上猛地一疼,眼前忽然黑了下去。
    似乎有火逼近。
    她感觉身上越来越热,每一寸头发丝都在颤抖,在火种升腾卷曲。
    烤炙的感觉令人抓狂,她迫切的想要睁开眼,耳朵却先一步恢复了听力。
    “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