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胡途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徐老爷。
“岳丈!你上交的是什么?!休书?!”
他说着,就要上前去抢赵城主手上的那封信,却被徐老爷给拦了下来。
看向胡途,徐老爷满脸的嫌弃。
“吵什么吵!就是休书!让我女儿休了你!”
休了他?
胡徐氏休了他?
竟然让女人休夫?
胡途双眼猩红的瞪着徐老爷,“哪有女子休夫的?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这绝对不行!”
徐老爷冷哼一声,“不行?有什么不行?”
他那几乎跟脖子融为一体的下巴往上一扬,神情高傲的睥睨着胡途。
“要不是我宝贝女儿就喜欢你,你以为你真能娶的到她?”
“你可别忘了,你一个外地来的穷书生,要不是靠着我女儿,靠着我,你能有今天?”
“还副城主呢,我呸!要不是我捐了大笔钱财给凤凰城做建设,就凭你这个废物,要饭都吃不上一口热的!”
徐老爷越骂越难听,可赵城主却装着低头看休书,根本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
胡途脸色惨白,身子抖了抖。
他死死的盯着徐老爷,压抑着声音低吼道,“夫人,我夫人呢!你让我夫人来,让她来!”
说着,他朝着徐老爷冲了过去,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因为用力,胡途的脖子上已经浮起了青筋,惨白的脸色也涨的通红。
直到这时候,赵城主才让人过去将两人分开。
可即便这样,胡途却还在挣扎大喊,“你让我夫人来!我夫人不可能写休书的!”
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徐老爷这才终于缓了过来,他走到赵城主面前,拿起桌上的休书,展开给胡途看。
“你自己看看这笔迹!是不是我女儿的!”
胡途这才冷静了下来,他被衙役拉住身子,却是拼命的伸着脖子往前看。
那封休书就这样展开在他的眼前,字字句句,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笔迹……
终于,他放弃了挣扎,失魂落魄的摔在地上。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她怎么会这样对我?她明明,她明明最爱我啊!”
……
听着他的喃喃呓语,一旁看着的洪金宝凑到宋妙元的耳边,小声说道,“他这是疯了吗?看样子还是个情种呢!”
“情种?”
宋妙元嗤笑一声,“他算什么情种,不过是被休了,就没有靠山罢了。”
听到她这么说,洪金宝眼睛转了两圈,然后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赵城主看了徐老爷一眼,“你确定,你女儿要休了胡途?”
“休!”徐老爷恶狠狠的道,“他刚刚是真想掐死我啊,我女儿要是再不休了他,我这条命还不知道能活多长呢!”
赵城主手一伸,徐老爷把休书恭敬的放到了他的手上。
“城主大人,你看这厮都被休了,那便是与我徐家再无瓜葛了,我已经让女儿带着徐硕搬出副城主府邸了,这会儿还得回去置办屋子,你看,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徐老爷一扫方才的凶狠,笑呵呵的看向赵城主。
听着他的话,赵城主抬眸看了他一眼,“虽说眼下还是夏天,但我们也要未雨绸缪起来,城防营今年冬天的棉服……”
“我们徐家捐了!”徐老爷大手一挥就做了决定。
他一脸慷慨的道,“城主大人你是知道的,建设凤凰城,我们徐家一向都是积极的!我们不光捐棉服,再给城防营的将士们捐三万石米粮!”
一直冷冰冰站在旁边的马将军,听到徐老爷这话,朝着他拱了拱手,“多谢徐老爷慷慨!我代城防营的弟兄们,感谢徐老爷!”
“好说,好说!”徐老爷一边说,一边笑着离开了衙门。
看着徐老爷离开,洪金宝啧啧两声。
“我看他就是看着胡途事情败露,这才撇清关系的。”
“要我说,这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人。”
宋妙元挑了挑眉,“他是不是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给赵城主想要的东西。”
“嗯?赵城主想要的东西?什么?”洪金宝挠了挠头。
“钱啊!”宋妙元好笑的看着他,“刚才你不都听到了?城防营的棉服,还有米粮。”
说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猜赵城主也并不想牵连到徐家,不然方才那封休书,他就不会接下了。”
“啊?”洪金宝更听不明白了,只觉得脑子晕晕的。
他想,山下的这些事情还是不适合他,就他这个脑子,只适合在山上当个打猎的山匪。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人证物证俱在,胡途豢养私兵,意图杀人,重伤他人,数罪并罚!
“判刺面流放!”
听到这个判决,胡途是彻底死心了。
他瘫在大堂上一动不动,连下去都是被衙役拖走的。
事情了解,洪金宝和宋妙元准备回去,赵钱却拦住二人,“今日太晚了,你们就在城主府暂住一晚,明日一早再上山吧。”
“晚?”洪金宝皱了皱眉头,“晚也没事,走山路危险,那咱们走密道也一样。”
赵钱被他这话堵的说不出别的什么来,只能叹口气,“那行吧,我送你们。”
看着三人离开,马将军多看了宋妙元几眼,这才凑到赵城主耳边。
“那个袁先生,我瞧着是个心思缜密的,若是可以,城主不妨将此人收下,送到城防营做个军师也不错。”
赵城主弯起唇角笑了笑,“你想要她做你的军师?”
马将军咳嗽两声,“建议,只是建议,若是城主不愿意,那就不收了。”
说着,他佯装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哟,不早了,我得赶紧回营了!”
看着马将军离开,赵城主却不曾起身,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有赵城主自己清楚,方才宋妙元他们看出来的,也不过是徐老爷想让他们看见的。
要他说,徐老爷何止是用休书试探他对徐家的态度啊,他甚至不惜让自己受伤,来彻底撇清跟胡途的关系!
这人若是一直安分倒也罢了,若是……
他闭上眼,不敢再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