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作者:乌云无雨   变身毛茸茸,我在北宋搞公关最新章节     
    “云清可知道掌管盐铁司的刘擎刘大人,我也不瞒你,楚家抱的就是这根大腿。”
    柳云清听得一吓:“盐铁司本就是油水衙门,我是不知当了盐铁使能从中得了多少好处,就说他都是一品官员了,难不成还要与民争利?”
    赵承砚轻笑:“人心不足蛇吞象,盐铁司掌管矿冶、茶、盐、商税、河渠和军器等,他空守着账本子,怎能不动心。”
    “收入国库的银子他不敢想望,自然忍不住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牟利了。”
    “我从前亦是在河运上吃过小亏,便叫人细细调查过,这刘擎明面上端得一派清流模样,然谁人都不知,他母亲曾改嫁,他有一同母异父的兄弟,兄弟二人关系甚亲厚。”
    “二十年前,他兄弟意外身死,独留下一个十五岁的儿子便是刘擎的侄儿鲁倱,刘擎对侄儿寄予厚望,然早早看出鲁倱不是读书的料子,当年他在扬州做转运使时便生了培养鲁倱为自己敛财的心思。”
    “鲁倱自小在街头晃荡,虽是个混的,但他口才了得,有他大伯为他保驾护航,生意自然是越做越好,起先只是贩盐给官府,后来插手河运的生意。”
    “只是好景不长,刘擎调任别处,鲁倱得罪了人,被挤兑了出去,刘擎心疼侄儿,便是去哪里调任便将侄儿带到哪里,鲁倱成了家后也渐有些安稳的模样。”
    “他插手的生意不少,商队、船运,还有盐茶都做得,六年前刘擎回汴京做了盐铁使,鲁倱更不得了,连码头的官务都能插手,若想码头安稳,官员还得给他好处。”
    “鲁倱背靠大伯,前又扶持了楚家为他干活,那自然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这样人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偏他又不能暴露自己同刘擎的干系,便只能欺压旁人来彰显自己了。”
    “他不想再分给楚家三成的利,便设法将楚家赶走,他见不得彭大郎的捡了楚家的便宜,便将人挤兑至此,谋财害命的事儿亦不是没有,总之知道他的人都对他避退三舍。”
    “便是连我赵大官人的船队靠岸,也要给了鲁倱银子的。”
    说到这儿,赵承砚忍不住哼笑一声。
    “瞧瞧人来头多大,云清,我好害怕。”
    柳云清忍不住笑他,哪有害怕还能摆出笑吟吟的样子的,明明这狐狸又想着怎么攒够了仇恨值算计人呢!
    若非是赵承砚生意做得低调,这鲁倱又算得哪根葱?
    “得!我知道了,明儿我便知会了彭大郎去,便请他给蒲娘子兄妹做车夫兼护卫了。”
    赵承砚点头:“彭大郎连同他们兄弟几个都眉目清正,是可靠的人,做车马生意当真是屈才了。”
    “云清既决心将香纸的生意做大做强,货物银钱往来少不得可靠的人手在外替你管着,他们若是愿意,倒能成了你的助力,你对他们也算有雪中送炭之恩,依着彭大郎的性子,定然对你忠心耿耿。”
    柳云清诧异看身侧的人,她是有这想法不假,可还没想好要不要用,谁道这人便将她的心思给点破了去。
    “阿砚难不成是我肚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竟都知道,我原还想着,这样的人才不该浪费,若不成你将他们纳入你的商队也使得,一张口便给了我,阿砚舍得?”
    赵承砚忍俊不禁,抬手轻轻揉了揉柳云清的耳朵。
    “有什么不舍得,我都是你的了。”
    “况人家彭家兄弟又不是货物,我赵大官人的名头再响他们也不一定愿意受制于人,反倒是跟着你,大有可为。”
    赵承砚麾下商队颇多,规矩甚至是风气都已然成型,虽也在不断吸纳新人,但凡有新人进来,必然是个人去适应团队。
    而彭大郎兄弟们本身就是一个团队了,他们兄弟们不愿意分开,瞧小六的样子,也是只愿听大哥一个人的,故赵承砚吸纳这样的一群人未必是好事。
    除非将彭家兄弟们单拎出来做了生意,可他们初来乍到就得官人如此看重,老人的心自然不平,后续的事儿只怕更多。
    柳云清耳朵发烫,歪着头去躲赵承砚作弄人的手。
    “那就借官人吉言,盼彭家兄弟们真愿意跟着我,除了眼下想叫他护送蒲娘子兄妹,我前阵子同舅舅通信,想将香纸送去一批到苏州,先在布坊中寄卖。”
    “若是卖得好,我便给舅舅寄银子过去,开了我清溪书坊的分店,只是银子过去了人也得过去一个。”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自己过去一趟好些,一来是替阿娘看看外祖和舅舅舅母们,二来我也亲自体察行情,能随机应变,若叫小满去,我还是不大放心。”
    乍然听得云清提及此时,赵承砚原还笑着去捉弄柳云清呢,这下子可笑不出来了。
    “云清何时要去苏州?在苏州停留多长时间?我怎么先前都没听你说过?”
    要将香纸生意做到苏州,这是柳云清一早就有过的想法。
    只那时候她还没跟赵承砚互通心意,去哪儿、干什么自然不必考量他去,只是如今再提,柳云清心中略有些歉疚。
    赵承砚不得出京,她若是一走,可就丢下赵承砚一个人了。
    “还没定下来呢,我原想着是秋日里去,只是眼下又多了好些生意,我也不想丢下你一个人。”
    “看信上说,外祖家也是有我几位哥哥要参加秋闱的,若是顺利,考过便也该预备着来汴京了,说不得要派个舅舅陪着,那我就不用去了。”
    赵承砚抿了抿唇,收敛了些自己的着急和任性。
    “便是你舅舅和表兄们来,你也该去苏州好好看看的,你外祖家是做布料生意,对香纸并不了解,况每个地方的风俗不同,人的喜好亦不同,是以香纸也得因地制宜。”
    “刚是我心急了,我不愿离开你,但也不想你因为我耽误了自己的事,你若能去苏州也好,回来好讲与我听,我是哪里都没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