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洙赫轻轻笑了，“你很紧张？”
    朴敏熙一愣，“什么？”
    “你的手在抖，要盖到我的脸上了。”金洙赫不紧不慢地说，“你想做我的恋人，可以啊，我还没有谈过恋爱。”
    她听到朴敏熙的呼吸一下就变得急促起来，咯咯地笑，好像好戏得逞一样恶劣。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金洙赫继续说。
    做地下情人吗？朴敏熙愣住，没说话，在她心里，不如不要这样确认关系。
    宁愿自己刚刚没有开这个口。但是她没办法那么坦然，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旦得到了一点就会渴望更多，想要占有，想要画地为牢，想要示爱，想要完全拥有。
    “答应吗？答应的话就今晚和我一起睡，不答应的话，以后就都不用来了。”金洙赫说。
    朴敏熙大脑一片空白，她挪开手掌，金洙赫清晰地看见了她眼睛里的隐忍和受伤。
    “一定要这样吗？”朴敏熙抿着唇，脸色晦暗不明。
    “放心，我说了是谈恋爱，我不会一边和你谈着，一边去招惹别人。”金洙赫笑了一下，“我只是身份比较敏感，不希望大家知道我喜欢的是同性，对象还是你。”
    我，就这么拿不出手吗？朴敏熙看着金洙赫漂亮的、猫儿一样的眼睛，在自己心里问。她没有蠢到自取其辱地问金洙赫，她自己回答了自己。
    是的，一个一无所有的下等人，金洙赫连对她的生活、过去都不感兴趣，还有什么可问的呢？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我答应你，睡觉吧，太晚了。”朴敏熙浑浑噩噩地从金洙赫身上下去，表情难看，脸色也很苍白。
    但是金洙赫从来不懂心疼人，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哪怕看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即使父母心里有事，被她发现了也只会强撑说没事吧。
    早就习惯了不去给予关心，她根本就没办法违背自己的本性去说出什么动听的话语。
    金洙赫起身，看见朴敏熙自顾自地掀开被子，高挑的身躯委屈地蜷缩在一角，灯光下隐隐能看见一点点泪光。
    朴敏熙哭了？这着实让金洙赫感到惊奇，原来人除了生理上的疼痛会落泪，心理上的也会吗？明明才只认识多久，有这么深的感情吗？
    金洙赫不理解，她下床去关了灯，然后躺在了朴敏熙的身侧。
    “洙赫啊，让我感受到你对我与对别人的不同吧？”朴敏熙转过来，脸颊埋在金洙赫的肩膀上，小声地啜泣。
    金洙赫沉默一刻，然后回答，“我都说了你是我的第一任，我又不是跟谁都谈，这还不够特殊吗？”
    朴敏熙抬起脸，虔诚地在金洙赫的脸颊上落了一记吻，“我喜欢你，洙赫，我很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第一眼看见就喜欢了，你是我的天使。”
    金洙赫被她湿漉漉的吻吻得有些发晕，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朴敏熙这么没有安全感地粘着自己索求的感觉，好像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需要过，她恶劣地在二人关系里占据绝对的掌控位置，而不是喜欢和付出更多的那个人祈求着回报。
    【苦痛和梦境又纠缠，逃离这无尽的漩涡。】
    朴敏熙在黑暗的环境里看不清金洙赫的表情，她没什么安全感地往金洙赫的怀里又缩了缩，“洙赫啊，我求你爱我。”
    金洙赫回应朴敏熙的吻，被吻得找不到北，好不容易有休息的间隙，她轻声回答：“我是有点喜欢你的，我对你是与众不同的。”
    她确实给了朴敏熙很多的偏爱，但是临要说出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像她所有的偏爱都很不值一提，所有做过的事情都在记忆里逃逸，什么都说不出来。
    朴敏熙没回答，更热更重的吻落下来，她不在乎金洙赫的答案了，她要凭自己的努力，把金洙赫牢牢攥在手心里。
    她总有一天会让高傲的金洙赫知道，不是谁生来就该被她摆布，她朴敏熙是甘愿画地为牢，不是本该如此。
    直到金洙赫被吻得也落下眼泪，朴敏熙才停下，细细地舔吻咸咸的泪水，给金洙赫最后一记苦涩的吻，在额头。
    “睡吧，晚安。”朴敏熙说，然后抱紧金洙赫。
    “晚安，我的女朋友。”金洙赫轻声回复，但是没有听到想要的朴敏熙的回答。
    听到女朋友，她难道不会高兴吗？金洙赫不解，窝在朴敏熙的怀里，还是什么都没说了。
    朴敏熙睁着眼睛，感觉要今夜无眠了。
    好像这声女朋友没什么意思了，她想要的不只是一个名分而已，更想要的是金洙赫，仅此而已，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交往，他们单单是属于对方的。
    但是这太奢侈了，朴敏熙知道，现在是不可能的。
    总有一天可以的吧？
    再一次相拥着醒来，朴敏熙发现自己的眼皮肿了，她起床之后别开脸，不想被金洙赫看见。
    金洙赫就喜欢她的皮肉而已，让金洙赫看见了，不喜欢她了怎么办？
    这个时候的朴敏熙俨然已经忘记了之前自己的脸被打成猪了，金洙赫都没有让她滚远点不要碍眼，这已经很仁慈了。
    “起的这么早？今天不是周末吗？”金洙赫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啊，你是要回家了吗？”
    “不回家。”朴敏熙回答，眼皮肿成这样，回去虽然也不会被关心，但是难免会被揣测是不是被学校里的人欺负了。
    然后就会演变成不该去那种地方上学，更不该去上学，就应该高中毕业就去找工作，然后顺顺当当地攀上一个暴发户，带着家里都好过点。
    “不回家就在这里陪我吧，你应该目前没什么要紧事了。”金洙赫又躺回去了，“如果你现在就起的话，想吃早餐就告诉杨姨，她手艺很好的。”
    “你不吃早饭吗？”朴敏熙其实也没睡好，但是她现在想敷一下眼睛。
    “在家，还是周末，吃什么早饭。”金洙赫把被子蒙过头顶，“反正家里没人，我要睡懒觉。”
    朴敏熙没有强求，在金洙赫的指点下成功找到一次性洗漱用品，然后开始梳洗。
    她起床之后就问东问西的，成功让金洙赫的困意也被赶跑了。
    朴敏熙下楼之后，金洙赫就也起床了，洗漱之后下楼，正好听见杨姨跟朴敏熙说用来敷眼睛的冰袋准备好了。
    “你眼睛怎么了？”金洙赫这才注意到，朴敏熙的眼睛都肿得不太能睁开了，看起来很滑稽。
    “没事。”朴敏熙赶紧别开脸，“你别看了，好丑。”
    “丑又怎么了，我又不会嫌弃你。”金洙赫从杨姨手上接过冰袋，“我来帮你敷，你昨晚不会哭了很久吧？啧啧啧。”
    朴敏熙身体一僵，然后乖乖坐到沙发上，然后仰起头闭上眼睛。
    杨姨在往桌上端早餐，看见了顺道说了一嘴，“小姐，家里是不是需要做个驱虫了？您朋友的眼睛都被咬成这样了，多不好啊。”
    金洙赫笑了一下，然后应好。
    怕丢脸的朴敏熙是这么和杨姨说的？她看见自己笑过之后，朴敏熙的脸就瞬间变得通红起来。
    “别笑了，你才是罪魁祸首。”朴敏熙摸索着握上金洙赫的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