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羡鱼想了想：“也就是说，我必须找一个能够取代妲己覆灭成汤江山的人？”
    女娲点头。
    夏羡鱼忽然抬头看向女娲：“已经写好的结局，真的无法更改吗？”
    女娲看着眼前人倔强的眼神，忍不住叹息：“拨动命运的齿轮，要付出代价。”
    夏羡鱼：“所以说，只要筹码足够，就能改写命运！”
    女娲依旧笑得温柔：“也不一定，哪怕筹码在手，能拨动的命运线也寥寥无几，只是多了一种可能罢了。
    可你不一样，你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哪怕遍体鳞伤，哪怕失去一切。
    后半句话，女娲没有说出来。
    夏羡鱼又去看女娲：“为什么你给了妲己成仙的希望，又不履行最初的诺言？”
    女娲摇头：“那不是我，你所熟知故事里的那个人，不是我。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妲己为什么没有没有好结果。”
    女娲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却让人无端胆寒：“她本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是这棋局中随手可以舍弃的存在。
    只是命运给了她一丝挣扎的机会，却把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棋局，又是棋局。
    从西游到宝莲灯再到封神，到底是谁在背后搅动风云，以天下和众生为棋？
    夏羡鱼是这样想的，她也就这样问了。
    女娲只是叹了口气，说天命如此。
    从上古到如今，天地间的灵气在逐渐消退，神明的权柄也不复当年。
    成汤江山覆灭，是真的气数将尽了吗？
    是也不是。
    君权神授是从周朝开始的，在这之前，帝王也拥有封神的权利。
    如今天庭初立，只有寥寥数位神明，根本不足以支撑运转。
    姜子牙携带封神榜从昆仑山去往人间，自然也是为了寻找能位列封神榜之人。
    封神，是为了给天庭填充人才班底，也是为了剥夺帝王封神的权利。
    既然世界的灵气在逐渐逸散，那么只要将人间和天宫隔开，就能极大程度上减缓仙界灵气的逸散。
    再加上诸多灵植加持，实现循环稳定不成问题。
    只是这样做的话，人间就只有个别天资卓越的人才能叩开仙门，从此开启仙凡有别的新世界。
    这个想法其实没问题，但要达成这个想法，就必须覆灭成汤江山。
    姜子牙下山之后精挑细选了姬发这位明主，姬发承认了君权神授，自此之后封神的权利便只掌握在神明手中。
    天子成为了神明行走人间的代言，凡人也被迫成为神明的信徒。
    夏羡鱼觉得，前者的想法无可厚非。但后者收割凡人信仰的操作莫名很熟悉，这背后暗戳戳搞事情，把人不当人的行为，不就是世尊如来的常规操作吗？
    虽说成汤江山的覆灭已成定局，但夏羡鱼不会眼睁睁看着世尊把凡人当成蝼蚁。
    如今封神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发生。
    夏羡鱼相信，只要自己操作一番，也许会迎来转机。
    她抬头看向女娲：“太上老君如今在哪里？”
    女娲：“他暂时闭关了，说是准备炼制一样法器。
    不用担心，他会来见你一面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夏羡鱼放下心来。
    她抬头对上女娲的眼睛：“我们还会见面吗？”
    女娲依旧笑着，只是对她摇了摇头：“在这里，我们不会再见面。
    不用担心，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到时候，你要对我好一点。”
    夏羡鱼只觉得耳边风声阵阵，等她再次睁开双眼，就又回到了那宫殿之中。
    四周依旧云霞漫天，纱幔层叠。
    只是原本女娲站立的位置，变成一座神圣威严的神像。
    旁边的柱子上，还被刻了一首诗。
    看得夏羡鱼直摇头，哪怕想破脑袋估计也想不出，这个纣王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
    既然女娲已经离开，夏羡鱼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一部分，自然没有留在女娲庙中的必要。
    她随手划开通道走进去，就回到了当铺中。
    顾渺的办事效率很高，夏羡鱼出去的时间不过半天，她已经将轩辕坟中的狐狸安排妥当。
    如今已经开设了人狐一对一帮扶小组，因为之前胡梨和他那一大家子的存在，华夏已经有了装载狐狸语言同传软件的耳机。
    所以和轩辕坟的狐狸沟通起来也很顺畅，妲己对于新的知识和环境也爆发了极大的热情，已经成为了胡梨的好搭档。
    不过妲己这一支是青丘九尾狐族，擅长魅惑之法。
    更准确的称呼是，魅魔化身。
    青丘狐族除了苦修之外，还能汲取生灵的爱意滋养自身，简直就是天选明星的体质。
    胡梨的一大家子虽然长得也不错，但比起青丘九尾狐来就稍逊一筹。
    不过胡梨的嗅觉比犬类还要灵敏的多，能靠自身能力端上铁饭碗，这是它最自豪的事情之一。
    夏羡鱼一回来就告知了妲己可以安心留在这儿的消息，妲己也分外感动。
    不用重蹈覆辙，还护住了狐子狐孙，这对于妲己而言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已经成为事实。
    由于这次的公平之秤砝码化作当铺，其中空间无限大。
    自然也不用在封神世界建立基地，就住在移动当铺中就好，还会因为遇到不同的客人采集不同的素材，和从前相比完全是新奇的体验。
    妲己作为知名神话角色，人气一直都很高。
    封神基地中的人无论看到她多少次都会失神，同时也感慨于对方的毅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刻妲己还认真站在夏羡鱼和顾渺面前，她看向夏羡鱼，语气诚恳：“大人，如今小妖不用去覆灭成汤江山，自然也用不上妲己这个名字。
    小妖想给自己换个新名字，也算是斩断过往，重新开始。”
    夏羡鱼看着她：“你的新名字是什么？”
    妲己脱口而出：“青酒，我的新名字叫青酒。
    我们九尾狐生来就有汲取爱意能力，和化钢铁为绕指柔的佳酿也没什么区别。
    青丘狐族，以青为姓，以酒为名。”
    夏羡鱼点了点头：“这个名字很好，青酒，的确比妲己更好听一些。”
    青酒垂下眼眸：“其实妲己这个名字也很好，只是这个名字承载了太多了经历和痛苦，也背负了太多骂名，我不喜欢。”
    夏羡鱼转移了话题：“你已经给自己取了新名字，那么你的狐子狐孙是不是也要改姓了？”
    青酒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它们的名字还是等化形之后自己取吧。
    我可没那个耐心挨个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