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之前好像说过，蔷薇被转岗去当保洁了？
    沈艺瑾想到主管办公室里的那段谈话，感觉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烛台说蔷薇死了，但面皮鬼又说蔷薇还活着。
    看似逻辑有问题，其实两者并不矛盾。
    烛台说的是现实里的蔷薇死了，但因为烛台的特殊性，蔷薇的情绪附着在烛台的身上，被带到了这个梦境里面。
    烛台在主管办公室里吞噬掉的，是蔷薇的愤怒情绪。
    但情绪不会消失，只会暂时被削弱。
    蔷薇被转岗到这里做保洁后，她的负面情绪“痛苦”就占据了上风。
    但不管是哪种情绪占上风，它们都是蔷薇的情绪，都可以被叫做蔷薇。
    所以在面皮鬼看来，蔷薇还活着。
    面皮鬼说话的声音很大，可被叫到名字，蔷薇只是偏头看了沈艺瑾一眼，之后就又扭回头继续工作。
    在这个梦境里，除了烛台，蔷薇的出场率也很高。
    沈艺瑾觉得蔷薇会是打破梦境的其中一个关键点，她打算过去近距离观察下，意外发现蔷薇不远处，苹果竟然也在打扫垃圾。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认识的人都来扫垃圾了？
    “你看到那边的苹果了吗？她现在是什么情绪？”沈艺瑾不敢贸然行动。
    面皮鬼将目光锁定在苹果的身上：“她现在的情绪是疲惫、痛苦和麻木。”
    和之前见到的苹果情绪不太一样。
    沈艺瑾根据现有线索思考破局的关键。
    她把从进入梦境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捋了一遍，然后问面皮鬼：“你有没有让蔷薇跟苹果开心起来的方法？”
    面皮鬼拿死鱼眼看沈艺瑾：“我要是知道的话，昨天就不会去吃你的积极情绪了。”
    非要问它开心起来的方法，那它只有一个答案：吞噬别人的积极情绪。
    但很显然，这不是沈艺瑾想要的答案。
    “算了，我怎么会问你这个问题。”沈艺瑾也反应过来自己问错人了。
    她叹口气，决定还是自己上比较稳妥：“你把我带到蔷薇跟苹果面前吧。”
    要不是自己不能动弹，沈艺瑾早就过去了。
    面皮鬼很想知道沈艺瑾要做什么，它没废话，直接拎着沈艺瑾来到蔷薇面前。
    沈艺瑾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果来，也不管蔷薇想不想吃，直接掀开她的口罩，把糖果塞到蔷薇嘴里。
    苹果那边也是同样的操作。
    蔷薇两人莫名被喂了一嘴糖果，还没回过神来，糖果的甘甜就在舌尖炸开。
    两人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再顾及不了其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口腔中令人陶醉的那抹甜。
    面皮鬼一直在感知两人的情绪，它惊讶瞪大眼睛：“变了！她们的情绪竟然真的变了！苹果不再麻木了，蔷薇的痛苦也减轻了不少！”
    “你是怎么做到的？对我有用吗？”面皮鬼格外惊喜，积极情绪不好获取，它要是学会了这招，以后就能自己给自己减轻负面情绪了。
    沈艺瑾不确定：“应该有用吧，等出去了你可以试试。”
    看面皮鬼眼巴巴盯着自己口袋，沈艺瑾干脆把口袋反着掏出来：“你看我也没用，就那么两块糖，我都给他们吃了。”
    “好吧。”面皮鬼有些失落。
    抛去面皮鬼的失落不提，沈艺瑾发现糖果对蔷薇和苹果有效，可算知道该怎么打破梦境了。
    要破“痛苦”这个题，就得把让员工们痛苦的根源移除。
    现在员工们最大的痛苦，是脚下不断散发臭味的垃圾山。
    沈艺瑾指着角落里的两套保洁推车，对面皮鬼说：“咱们也去打扫垃圾吧，今天得把垃圾山打扫干净才行。”
    面皮鬼看看垃圾山，又看看保洁推车，满脑袋问号。
    保洁推车在垃圾山的面前简直渺小到可怕。
    “就靠这小推车清理垃圾，你确定今天能打扫完这些垃圾？”面皮鬼发出灵魂拷问。
    沈艺瑾不太确定：“总之加油干吧，早点清理干净咱们还能早点回到现实。”
    梦境里的不确定因素还多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搞事的烛台，追着人要吃情绪的hr们……
    在这些不确定因素都还没爆发前离开梦境是最稳妥的，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面皮鬼觉得不太可能，但沈艺瑾现在看着就比它聪明，它决定照做。
    于是扫垃圾的队伍里又增加了两人。
    沈艺瑾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很骨感。
    她现在还不能灵活操纵自己的四肢，面皮鬼都来回处理掉两车垃圾了，沈艺瑾的保洁推车里还只有浅浅一层垃圾。
    饶是这点垃圾，都累得沈艺瑾满头大汗。
    “照你这个速度，别说今天打扫干净了，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打扫完三分之一的垃圾山。”面皮鬼无情嘲讽。
    沈艺瑾对自己的速度也是没眼看。
    根据她的推测，大概还得有半个小时她才能重新获得自己四肢的完全掌控权。
    这时间太长了，沈艺瑾不想等。
    她叹口气，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到垃圾堆上。
    稍微得到点积极情绪的蔷薇跟苹果很快发现沈艺瑾瘫坐在地，纷纷过来询问她怎么了。
    只是得到那么一点点积极情绪，蔷薇跟苹果身上的人性就增加不少，看起来更像是个人了。
    看到两个人，沈艺瑾忽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
    靠一个人的力量不能实现，那为何不把所有人的力量聚集起来，一起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呢？
    说干就干，沈艺瑾以自身的积极情绪为媒介，施展术法，给这片垃圾山下了一场带有积极情绪的雨。
    雨水淅淅沥沥落在所有正在工作的牛头人和马头人身上，所有人都不自觉放下手中工作，仰头看向天空。
    一场雨下过之后，空气中的臭味都消散不少。
    面皮鬼被雨淋得很舒服，它积极情绪还没吃够，雨停后还特意凑到沈艺瑾面前，想让她再给自己喂点积极情绪。
    沈艺瑾无视面皮鬼期待的眼神，她扒拉开面皮鬼，对着在场所有打工人说：“诸位，每天都在垃圾堆里工作，一定很痛苦吧？不如我们一起清空垃圾山，改写规则，给自己打造一个舒适的、不用加班的工作环境？”
    牛头人和马头人们面面相觑。
    他们确实很想把这熏人的垃圾山搬走，可真让他们自己来干活，又谁都不想动弹。
    “舒适且不用加班的工作环境确实很好，但我们又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在给我们画饼，目的只是让我们帮你干活？”一个牛头人站出来，反问沈艺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