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墨和护工一同将她扶坐起来:“祈深,你坐。”
她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顾祁深睨了眼,随后坐下,只听她又接着说道:“最近羽墨来雍城,没少给你惹了麻烦吧?”
顾祁深摇头。
“她啊从小是被我们宠大的,做事是没分寸了些,如果有惹你不高兴的,你一定多担待点,嗯?”
顾祁深静静听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随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萧老太太欣慰的笑了笑,“祈深,照理说这话不该我来说,但叶迦南那丫头……她目中无人,没教养,你若是真跟她在一起……”
“我们已经分手了。”顾祁深声线平静的打断了她。
闻言,老太太跟萧羽墨脸上皆是一喜。
似乎发觉自己表现得太过显眼,老太太赶忙改为诧异之色:“你说的,是真的?”
站在一边的萧羽墨更是喜不自禁,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圈子里的人乱穿,没敢相信,毕竟顾祁深对她的上心,她是有看在眼里
“嗯,我们不合适。”顾祁深一脸认真的说道,“和平分手。所以,您不该去找她。”
“我……咳咳咳……”老太太闻言,情绪有些激动:“祈深呐,羽墨遇到她之后,没少吃亏,她在我面前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若不是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雍城这边,悄咪咪过来看她,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家里一点都不知情。我知道你可能对叶家那丫头情根深种,但是祁深,羽墨也是我萧家的宝贝疙瘩,谁若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她,我第一不答应。”
顾祁深闻言,眉心微皱。
想到老太太为了替萧羽墨出气,去故意找叶迦南的茬,他就忍不住心疼。
沉默了须臾,他启唇:“谁又不是长辈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呢?如果叶迦南的奶奶在世,或许也会像您护萧羽墨那样护着她。”
“这……”老太太不意他会说出这番话来。
只听顾祁深又说道:“但这次,您恐怕真的找错了人。上次游轮她们二人掉海的事情,我经过多方核实,确定跟叶迦南没有任何关系,是萧羽墨动手在先,她防卫在后。”
“祁深哥哥,我……不是的……”萧羽墨委屈不已,“其实那天是她故意说些话来激我我才会失去理智的,一来二去,我们就掉下去了,我真的从未想过要把她推进海里,反倒是她,几次三番的威胁我。”
这件事,她也是事后才反应过来,当日顾祁深口里的所谓的“海上天眼系统”纯属捏造,他纯粹就是为了袒护叶迦南才故意编个说辞诓骗了所有人。
且不论真的有没有海上天眼,即便是真有,这种系统挪作私用也将会触碰红色警戒线,操作起来异常困难。
所以此刻,她才会如此理直气壮。
顾祁深勾唇,“谁对谁错,都已经成为过去。我跟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往后只要不去主动招惹,她就不会动你分毫。”
这话顾祁深说得隐晦。
意思是既然两个人再无关系,如果往后萧羽墨再在叶迦南面前吃亏,就纯属咎由自取。
萧羽墨听出来怪怪的味道,但一时又说不出来。
反倒是老太太貌似察觉了什么:“你们……真的已经分手了?”
顾祁深盯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是的,她财务自由,人漂亮又有资本,活得自由且随性,更不喜欢被顾家这种深宅大院束缚。而我呢,经过再三熟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便尊重她的决定。”
萧羽墨一脸诧异,什么叫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她叶迦南不过就是个随意穿梭在男人间的花瓶而已,低贱到骨子里。
顾祁深居然把她捧那么高?
听闻顾祁深的解释,老太太由一开始的怀疑,渐渐转变了态度。
顾祁深见她若有所思,又继续说道:“其实不是所有女人都那么俗气的,一味追求嫁入豪门,有的人对做我顾祁深的太太,根本不屑一顾。”
做豪门太太……俗气?
萧羽墨又是一脸惊讶,没想到能从顾祁深口中听到这番话。
这话说得,老太太也瞬间无话可说。
毕竟在她所接触的圈层里面,金钱名利都是大家趋之若鹜的东西,没有人会不喜欢。
“我跟叶迦南本身有婚约在身,我跟她求婚三次,被她拒绝三次。若是她肯嫁我,现在她就已经是我顾祁深的太太了。”
这段话,彻底打消了老太太跟萧羽墨的疑虑。
他跟叶迦南有婚约是不争的事实,而顾家老爷子也是对叶迦南偏爱有加,只要叶迦南想,他们或许早就领证了,根本等不到现在。
那么就真如顾祁深所言,主动权在叶迦南那边,而并非是他?
心中疑虑打消之后,老太太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既然如此,那祁深……羽墨她……”
“老太太,我目前不打算考虑个人的事。您也知道,顾氏此时正属于业务拓展阶段,我想将更多的精力投放到事业上去。结婚对于当下的年轻人而言,不是必须,我更没必要在叶迦南跟她之间,二选一做选择题。”
“但你的父亲,他希望你们在一起,顾萧两家的结合,是珠联璧合。”
顾祁深冷笑了下,“那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我这个父亲,从未参与过我的成长,所以……他并不了解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老太太闻言,心下猛然一抖:“那如若他非要逼你娶羽墨呢?”
顾祁深鹰眸略深,沉吟几秒后,他缓缓吐出一段话,“如果不想让萧顾两家同时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他大可以逼一个试试。”
老太太脸颊的肉在他话落之后,不禁跟着抽搐了两下。
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想当年顾祁深在帝都求学时,那个青涩懵懂的少年郎还历历在目,如今一转眼,竟变得她都有些忌惮了。
顾祁深出了病房直接向着电梯方向而去,肖綦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