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纪景山嘴角微微抽搐，出声制止王志继续说下去。
    “我纪景山对南洋建筑问心无愧，我对得起老爷子，小志，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南洋就交给你了。”
    “不行！我不同意。”王忆莲拍桌暴起。
    “阿莲， 我从来没自己做过决定。无论家里还是公司，所有决定权都在你手里。但这一次，你就让我自己做一次决定吧。”
    “那这一次也不例外，你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
    “你……唉……”
    纪景山握紧拳头重重砸在桌上，倔强而又愤慨地拧过头去。
    避开所有人的目光后，嘴角微微扬起。
    “除非，你真的不爱我了，阿山，当年我们的事我爸还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俩去爬塔吊，你对我许下的誓言吗？”
    阿山？
    听到这称呼，纪景山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相比如此亲昵的称呼，他还是更喜欢王忆莲叫自己“负心汉，王八蛋”之类的。
    王忆莲已经没了一开始的骄横跋扈，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从脸上滑落。
    她不得不承认，此时她真的慌了。
    无论如何，她更希望纪景山来管理南洋建筑，哪怕是其他王家人也不行。
    “我没忘！”
    “好，那阿山，我现在要你对着我，再说一遍。”
    纪景山面对王忆莲的无理要求，瞬间面露难色。
    主要是那誓言，让他难以启齿。
    “阿莲，孩子在呢？还有……”
    “我不管，我要你说，你现在就说，当着所有人的面。”
    王忆莲不容商量的余地，她现在的状态似乎又回到当年，变成依偎在纪景山怀中憧憬着美好未来的小女孩。
    语气中带着娇嗔，带着有心上人宠着的有恃无恐的小傲娇。
    而纪安南给了纪景山一个鼓励的眼神，似乎在说：“二位不用管我，你们尽情发挥，我爱听。”
    纪景山没了办法，只能强忍着不适缓缓开口道：“谁若折你半边翅膀，我定毁他整座天堂。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依。”
    刚说完纪景山整个人都不好了，羞耻到将头埋进桌底。
    原来那个年代，非主流文化已经盛行。
    叶阳和纪安南低下头努力憋笑，嘴角比ak还难压。
    而王忆莲则是深情看了纪景山一眼，露出欣慰满意的笑容：“原来你还记得……”
    “既然你说要守护我一辈子，为什么现在你要食言？”
    王忆莲带着哭腔质问纪景山，她想起当年在工地上顶着烈日劳动的汉子。
    想起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想起当年跪在父亲面前，棍棒落在身上仍咬牙坚持说要娶她的纪景山。
    “阿莲，我们夫妻近二十年，我从未忤逆过你。”
    “我没有责怪你对公司的事不闻不问，我也没有埋怨过你独揽财政大权束缚了我的手脚，更没有说过你误会我在外面养其他女人。”
    “我现在只是觉得，南洋的事业也在蒸蒸日上，这些年来，就像小志刚才说的，该做的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我现在并不想卖惨，而是…我真的累了。”
    “我想休息……”
    嘴上说不责怪，但其实是在例举王忆莲的罪证。
    甩手掌柜，断他财源，不准他寻花问柳。
    单拿一项，也足够纪景山咬牙切齿了。
    “好，你说我不管公司的事，明天我就去公司守着，什么美容院购物街养生馆我从明天开始就不去了。”
    “明天我让财务的小李和你对接，今后公司的收支取用全由你负责，我不会再插手。”
    “还有……你说你没在外面养其他的女人，我相信你。”
    “我也是担心你的身体。”
    “……”
    “可是夫人……”
    “不必多说。”王忆莲不给纪景山拒绝的机会，同时开出让纪景山无法拒绝的条件。
    “只要你不离开南洋，我什么都依你。你是一家之主，你走了，我怎么办？”
    “阿山，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还有那么多人。我一个人，摆不平的。”
    王忆莲用恳求的哭腔和纪景山说道，没想到在王志和纪景山的一顿配合输出之下，瞬间攻守易型了。
    叶阳都有些看不下去，因为在王志还没进门之前，他亲眼看到纪景山将手机藏在桌子下面，鬼鬼祟祟地发消息。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给王志发消息。
    纪景山思考片刻，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故作为难地对王忆莲说道：“那…好吧！我才五十不到，退休是早了点。”
    “阿莲，那我们就夫妻同心，争取让南洋建筑再上一个台阶吧。”
    “嗯嗯。”得到满意的答复，王忆莲再也禁不住，低下头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滴落。
    他真的好爱我！
    纪景山则顺势坐回王忆莲身边，伸手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夫人，别生气了。都怪我，我也是一时意气用事，口无遮拦说了胡话。”
    “不，这不怪你。阿山，是我对不起你。你那么多年来不辞艰辛，为南洋默默付出，我却置身事外一味索取，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王忆莲将头埋进纪景山的肩膀，为自己的愚蠢和骄横哭得梨花带雨。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之后的饭局进行得极为融洽，王忆莲一直给纪景山夹菜，还贴心地给他酌满酒杯。
    这待遇对于纪景山来说，做梦都不敢这样梦。
    中途纪景山说等国庆假期结束，要和叶阳去一趟台野。
    在来的路上叶阳告诉纪景山，以后的业务重心要往台野倾斜。
    更主要的是，叶阳需要纪景山先去台野探路。
    也就是让纪景山先去会会，和史宏志谈合作的人。
    “夫人，这次去台野，少则也要一个星期左右。而且以后，我可能多数时间都要留在台野。”
    “都依你。”王忆莲搂着纪景山的肩膀，善解人意地回应纪景山。
    饭局结束，叶阳和王志起身准备离开。
    纪景山父子俩送二人出门。
    待下楼后，纪景山一脸欣慰地拍了拍王志肩膀：“小志，干的漂亮。这次你算是戴罪立功了。”
    “姐夫，应该的。说实话我姐把你管得那么严，动不动拳打……”
    “咳…咳……”纪景山战术性咳嗽。
    随后从包中拿出一张卡递给王志，并交代道：“这是巴黎水世纪的铂金卡，改天带兄弟们去放松一下吧！”
    “谢谢姐夫，但这东西，我用不上。”
    “别他妈装蒜，莉莉早就跟我说了，你上个月还给她充了卡。”
    “嘿嘿…”王志尴尬挠头：“姐夫英明。”
    纪安南：莉莉？巴黎水世纪？
    想到上次叶阳带他们去巴黎水世纪放松。
    给自己服务的女孩好像……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