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可好了?”王三郎、郑四郎、裴三郎等一帮汉子来到苏家,都穿着干净体面衣裳。
“好啦、好啦!”苏老二出来,一身崭新红衣,容光焕发。
“啧啧,真是俊俏郎君!”王三郎打趣道。
杜氏、韦氏张罗着招呼众人落座,还有几个妇人来帮忙张罗,院子里摆满桌子。
桌子上一碗炒豌豆、一碗小麻花。
苏伯彦带着堂兄弟招呼客人,阿樱带着几个做饭妇人在厨房忙活。
王三郎几人陪着苏老二赶着牛车去杨家迎亲,牛车上扎着红花,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吹吹打打的乐班。
“哦,新郎官来咯、新郎官来咯!”虎子一帮孩子老远喊着。
“噼里啪啦!”杨家门前放起鞭炮,孩子们捂着耳朵呵呵傻乐。
“新郎官来啦!”有人大声喊着。
苏老二几人逢人就送炒豌豆,进了杨家,杨老汉、高氏坐高堂上,满面喜色。
“阿耶、阿娘!”苏老二进来就跪下磕头。
“好孩子,快起来!”高氏忙扶起苏老二。
“阿耶、阿娘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娘子!不让她累着!”苏老二面色绯红,千言万语化作这么一句话。
“哄!”围观的村民大笑,“二郎着急接新娘子呢!”
本该拦着新郎官一阵刁难的杨大郎、杨二郎拦在杨春华门前,装模作样出了几道简单题目,意思意思就放行。
“春华,快快快,盖上盖头!”杨春华房间里,郑娘子急急忙忙跑进来。
郑老婆子嗔一眼咋呼的女儿,用红帕子盖住杨春华,杨春华一袭红衣,人比花娇。
三个多月养伤,不再风吹日晒,也不用干粗活儿。
长了些肉,面色红润,肤色也白皙许多,仿佛换了个人,年轻如双十年华,本就姣好的容颜娇艳无比。
“真好!春华!”郑娘子握着好姐妹的手,欢喜道。
春华的手柔软细腻,仔细摸还有些粗,以前吃了不少苦。
“谢谢你,盼儿!”红盖头下的杨春华眼眶湿润。
“谢啥!你是苦尽甘来,以后一定要幸福!”郑娘子拍着姐妹的手,真心祝福。
正说着,杨大郎进来,“小妹!”
“兄长!”杨春华轻声道。
“大兄送你出门!”杨大郎蹲下身,杨春华俯身趴上。
杨大郎背着小妹出来,一直送到牛车上。
牛车上铺着一床褥子,软软的。
“娘子!可坐稳了?”苏老二的声音温柔。
“夫君!妾身坐稳了!”杨春华依旧声音柔柔的。
“哄!”村民们又是一阵哄笑。
苏老二赶着牛车回苏家,杨大郎、杨二郎、以及虎子、阿桑、阿木等挑着陪嫁送嫁。
大家跟着牛车来到苏家,远远的苏伯彦就指挥着放鞭炮,噼里啪啦。
待牛车走到苏宅门口,苏老二抱着杨春华下车,杜氏忙上前递过一条绑着红花的红布带,一头苏老二、一头杨春华。
苏老二牵着杨春华来到高堂,苏老太太一身酱色春衫,满面春风坐主位上。
苏老二与杨春华在郑老汉的操持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苏老二牵着杨春华到新房。
“二婶来啦!”刚进新房,就听到苏樱的笑声,还有小桃、阿棠、阿绿。
有些紧张不安的杨春华听到熟悉的声音,心安下来。
“娘子且坐会儿,为夫出去应酬应酬就回来!”苏老二语气温柔,眼里掩饰不住的欢喜。
杨春华娇娇弱弱,进退有度,沉稳大方,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儿,是苏老二梦寐以求的妻子,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夫君且去,妾身省的!”杨春华娇羞道,
“阿樱,阿桃、阿棠、阿绿,你们陪着二婶,别饿着她!二叔去去就回。”苏老二不放心的叮嘱侄女们。
“省的!二叔去吧!别喝醉了!”苏樱笑道。
“你个促狭鬼!”苏老二笑骂着走了。
“二婶,没人了,盖头揭了吧,来,吃饭!”门一关上,苏樱打开桌上的食盒。
鸡蛋羹、红糖发糕、羊肉饺子、油炸糖糕、热腾腾的豆浆。
“这么多?”杨春华没想到这么丰盛。
“特意给你准备的,吃吧!”苏樱笑道。
“你们也吃吧!”杨春华看着份量挺多,小桃、阿棠馋兮兮的盯着糖糕。
“二婶吃,我们不吃!”阿棠、小桃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呵呵,吃吧!二婶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杨春华给孩子们分发。
小桃、阿棠看着苏樱。
“吃吧,二婶给的!”苏樱笑,小馋猫。
“谢谢二婶!”俩孩子这才伸手接。
“谢谢二婶,我不饿!”苏绿忙摆手。
“二婶不用给我,我刚从厨房出来,不饿!”苏樱也连忙摇头。
昨晚就开始忙活,早上天不亮就在厨房打转,全是肉味儿、油味儿,闻都闻饱了。
陪着杨春华坐了会儿,苏樱出去看看席面,还要招呼村老们。
父亲、三叔不在家,二叔今天是新郎官,招呼客人有几位兄长在,自己也得出去接待。
刚出去,金风寨阿德头领、阿黑、阿牛、蝶秀等来了,除了村老,还有不少熟悉的村民。
送了一大罐子红糖、一些俚人的风干猎物,都是难得的重礼。
苏宅挤不下,移了不少宾客到校舍这边坐。
“走吧,过去吃席!”郑娘子呆呆坐那儿良久,郑老婆子催促道。
“阿娘,我高兴!”郑娘子擦擦泪,笑着对母亲道。
“阿娘知道!”郑老婆子笑笑,,母女俩没再说话,一起去苏宅吃席。
“五郎、五郎!呜呜…”王老婆子听着外面热闹的鞭炮声,低声啜泣。
王老汉默不作声,静静坐那儿出神。
“阿翁!要开席了!快点呀!”八岁的阿禾跑进来催促。
“唉,这就走、这就走!”王老汉摸了摸脸,笑着牵起阿禾的手,“老婆子,走,吃席去!”
阿禾是王三郎的小儿子,是王老汉最疼爱的侄孙,过继到王五郎名下做嗣子。
老两口牵着阿禾柔软的小手,伤感的心有了些许慰藉,王家子孙过继来的,有血缘关系。
以后到下面,也有人烧纸、祭祀,供奉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