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说漏嘴,沐太妃用力嚼吧嚼吧瓜子,努力给自己补脑。
赵无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虞韵何德何能,竟得沐太妃如此维护?
论长相,论实力,论战功,论家世,她哪一点比得过自己,凭什么?
“赵氏,香案已经摆好,敬茶赔礼吧!”
王通把东西张罗好,催着当事人赶紧完事,可别再闹出幺蛾子来。
“虞姑娘,请上坐。”
虞韵没有推辞,赵无双跪拜敬茶赔礼,她受得,当初受辱被休的事,赵无双算一份。
“赵氏,开始吧!”
赵无双做不到了。
她不要向虞韵下跪,一个被休弃的妇人,也配受她跪拜?
“虞韵,我且问你,这两年燕亭君数次上静心庵,是不是去找你的?”
王通见赵氏当堂翻供,顿时满头包。
“赵氏,沐太妃娘娘面前,休要再胡搅蛮缠,快敬茶赔礼。”
赵无双清醒过来,王爷的母妃在场,今天这一场她必须先善了。
“不用看我,你们有事说事,把事情搞清楚公告天下。
本宫只一句:今日之后,若还有人敢诋毁虞家姑娘清誉,本宫第一个不饶她!”
赵无双推开送到跟前的茶杯,转身向沐太妃下跪行礼。
“太妃娘娘,无双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王大人可以召来静心庵的尼姑,燕亭君身边的小厮询问,燕亭君是不是经常上静心庵找虞韵?”
“这……”
王通不想节外生枝,清官难断家务事,捕风捉影的事只会越描越黑。
“不用找人了,本官就在这,问我便是。”
公堂外的百姓让开一条道,燕亭君一身竹色锦衣,翩然风流地走进来。
“韵儿,抱歉,是我没有处理好家事,连累你受委屈了!”
虞潜大步横插,挡住燕亭君的去路。
“燕家小儿,休要在此含糊其辞,我女儿的闺名岂是你能乱叫的?”
燕亭君不管虞潜说什么,捂着心口看向虞韵,满眼深情。
“我知你还气我,你若不解气,可以再扎我几下,亭君绝无怨言。”
堂外百姓开始议论起来。
“虞家大姑娘真和前夫有一腿啊?”
“怎么出家了还勾搭男人呢?”
“你也不看看,燕少傅一表人才,前途无量,谁愿意轻易放手呀!”
“听说这虞大姑娘就是在夫家不守妇道,才被燕少傅一气之下休妻的。”
“当真?虞家女儿不是知书达理吗?”
“哼!都被燕家捉奸在床了,年纪轻轻,耐不住寂寞呗!”
燕亭君越过虞潜看向虞韵惨白的脸,心头生出一丝痛快。
父亲刚醒,告诉他七王爷要保虞家,这一仗燕家不能输,否则家族将完蛋。
必须在虞修回京前,联合国舅府利用遗诏作筏子,将虞家赶尽杀绝,来个死无对证。
现在他来打头阵,坐实虞韵荡妇名声,彻底搞臭虞家声誉。
“父亲,您让开。
今日女儿不孝,要让虞家丢一次丑了。”
虞韵看一看母亲,又看看虞家众人,躬身行礼告罪。
“韵儿别怕,咱们没做过亏心事,行得正坐得直,你想做什么大胆做。”
虞潜隔着披风拍拍女儿的手臂。
姚氏走上前来,看着女儿被人指指点点,心痛又无奈。
“韵儿,不管遇到什么,娘陪着你。”
“娘~”
虞韵强忍住眼泪,恨自己太无能,一味隐忍让父母家人跟着受辱。
“您和父亲站一边,女儿自己能处理。”
她拢紧披风抵御四周的彻骨恶意,冰冷地扫一眼燕亭君,气势凛然不容侵犯。
“燕少傅,说说看,我为何要生你的气,你哪里让我委屈了?”
燕亭君被虞韵盯得有点失神,她认真起来浑身透着一股威压,让人不敢小觑。
“韵儿,别闹了!回去我替无双向你赔罪,这事怪我没有拦住夫人。”
“燕少傅说话故意含混不清,引人误会,是何居心你我都清楚。
说说看,你是我什么人?
身为太子少傅,当着自己发妻的面,叫一个出家人的俗家闺名。
为了功名利禄,你连礼义廉耻不顾了?”
虞韵不给燕亭君反驳的机会,继续。
“你发妻赵氏身怀六甲,打上虞府大门,斥责贫尼上赶着当你的外室?
燕少傅,请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回答:是贫尼上赶着当你的外室吗?”
燕亭君扫一圈安静下来的众人,无数目光落在他身上,等着他回答。
虞韵想做什么?
静心庵里,他们谈话时四下无人,内容只有他们知道,如今问起,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没有机会摆脱污名,何苦呢?
“韵儿,别跟我置气了。”
“请回答,是,或不是!”
冥顽不灵!
愚不可及!
燕亭君冷下脸来,把污水尽数泼向虞韵。
“是,你对我用情至深,怨我休弃你,不甘心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想与我重续前缘。”
大堂内外一片哗然,不明真相的人开始对虞韵指指点点。
赵无双挺着肚子冷睨燕亭君。
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当初她就该学虞韵,落发为尼追随王爷出家。
也好过如今与一个混账做夫妻。
虞韵扯出一抹冷笑,被公堂房梁上的人尽收眼底。
凤玄尘心头如被一只猫抓挠着,好想下去一脚踹死姓燕的。
要不是怕姓燕的落魄,会死缠着虞韵不放。
死了虞韵又要守寡,再也脱离不了燕家妇的身份,他早弄死这个混蛋了。
今日小尼姑要自己反击,他来送人头吧!
“哦?我既然对你如此痴情,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差点用发钗扎死你?”
燕亭君觉得自己疯了,虞韵对他越冷越坏,他越是着迷上头。
“因为我没法娶你进门,只能养你做外室,你一气之不小心扎伤了我。
韵儿,我不会怪你的!”
啪啪啪——
虞韵忍不住为自己鼓掌,还好,当初他们没洞房,燕亭君就去北疆了。
幸好他们没有孩子成羁绊。
幸好她和这个无耻之徒没有太多牵扯。
“燕少傅说得真感人呐,连贫尼自己都差点相信了呢!”
她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眼泪,转身向王通行礼,开启反击。
“王大人,贫尼宁音要状告太子少傅燕亭君,屡次骚扰出家人,逼迫贫尼做他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