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的茅屋里,凤玄尘正拥着他的小王妃讲小时候的光荣战绩。
“母妃不涉足宫斗,苏嬷嬷替母妃挡掉前来巴结的宫妃,渐渐地,宫妃全部和皇后抱团,嫉妒母妃得宠。
我被苏嬷嬷丢出去见世面,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太子当工具用来欺负我。
那时我五岁,第一次知道表面上宠你护你的哥哥姐姐,背地里会变本加厉欺负你。
因为我和母妃抢走了父皇的宠爱。
被欺负的日子没过几天,就遇到和我一样被欺负的四哥。”
凤玄尘用脸蹭了蹭怀里人的额头,记忆回到五岁那年。
“韵儿,幸好还有四哥!
苏嬷嬷从不插手我和其他皇子的争斗,除非严重到危急性命,她说这就是我要面对的现实,没人能永远保护我。
那天我躲在假山洞里,想避开几个皇兄找麻烦,不小心踩断树枝暴露了。
我以为得挨顿修理时,他们在外头发现了四哥,把矛头指向他。
四哥那天拒绝给他们当马骑,被修理得很惨,除了脸,身上到处是新旧伤痕。
那时我才知道,不是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欺负我,还有跟我一样被欺负的哥哥。
我把四哥拖回了母妃宫里,赖上他做兄长。
从此,我们合伙打遍后宫无敌手,最后跟太子杠上,经常互相找麻烦。”
虞韵抱紧凤玄尘,特别心疼他从小享受不到亲情,只有无休止的争斗。
啊~!
享受啊,他的小王妃太乖了!
凤玄尘收紧手臂,怀里小小一团,又软又香像块美味的肉,哪哪都想尝一口。
冷静!千万冷静!
他可还记得沐棉说的话,韵儿可能怕他体魄太强悍,像兔子见了老虎。
确实……不够他一口的!
要碰韵儿得先学会克制欲望凶兽,他舍不得吓着她,更舍不得狠心欺负她。
凤玄尘深吸一口气,体内冷热两股药性正在交锋,毒蘑菇要占上风了。
还不到想入非非的时候,继续讲故事!
“韵儿,你知道吗?
我和四哥最爱干的事情,便是惹毛凤玄玦,然后听岳父大人用圣人道理骂他。
看到他灰头土脸抄经书,又怂又不服气的样子,我们可痛快了!”
虞韵猛然坐直身体,“太子是因为这个恨上你们和我父亲的?”
凤玄尘捏捏她的脸蛋,又软又滑,想亲!
“当然不是!
凤玄玦又不蠢,哪会次次上当?
岳父大人严厉训斥他时,都是因为他犯了原则性错误,比如让人代写文章,打杀奴仆,利用权力干非法勾当这类的。
我和四哥发现了,就会偷偷让岳父大人知道,听他教凤玄玦怎么做人。
岳父大人没把凤玄玦教得走正道,倒是把我们两个旁听的教会了。”
虞韵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被废太子盯上丢进冰窟,得多亏这几个人长年累月的私怨。
“父亲总说,太子落到被废的地步,是他没有教好,有负先帝所托。”
凤玄尘瞧着她苦大仇深的小老太太样儿,有些想笑。
“岳父大人教了三个学生,我和四哥都成才了,凤玄玦废了。
问题不在岳父大人,凤玄玦自己根骨不行。
我父皇也没少亲自教他,祖父有时也去给他补课,这么多人都没把他拉回来。
再来一百个虞潜也无济于事。”
虞韵任由他捏揉脸蛋,眼中释放毫不遮掩的痴迷与爱慕。
临渊开心的模样真好看呀!
小心脏怦怦乱跳。
凤玄尘被她瞧得冒火,伸出食指宠溺地点一下她的小鼻头,就知道撩拨他!
“哪个太子会纵容下面人对老师动手?”
说一句,点一下,她配合地闭一下眼睛,长长睫毛像扇子似的扑闪扑闪,怪好玩的。
“又有哪个太子被一介妇人当做傀儡,说什么信什么,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
啧!
不想讲故事了!
想吃乖乖把自己送到嘴里来的小兔子!
“凤玄玦是被他娘和孙家养废的,六岁能对刚出生的婴儿撒毒。
七岁就会借刀杀人,八岁就敢要人性命。
十二岁能一脚踹断兄弟的腿,逼他撒谎说是自己不小心摔断的。
灭人满门这种事,他干过不止一次。
更别说,他给四哥戴绿帽子,还想扶自己儿子上位,哪件是太子能干出来的?”
凤玄尘放过她被捏红的脸,重新把人拉回怀里,不许她再傻傻看着他,不要钱地撩拨。
毒蘑菇的火要压不住了!
虞韵当然发现了凤玄尘动情。
眼眶都憋红了,她搂紧他的脖子,不着痕迹往他怀里蹭了蹭。
没有触碰到……,看来光靠眉目传情还远远不够。
“就没人管管吗?”
凤玄尘当做没看到,他的小王妃面红耳赤“做坏事”,又一本正经聊别的。
怎么办?
好想把她摁在怀里教教她,怎样才能撩得他原地暴走?
但……不能!
毒蘑菇已经发作了,有“寒食草”压着依旧很烈,可下头……连热气都感觉不到……
凤玄尘有点慌张!
哪次毒蘑菇发作,他的大家伙不是恨不得憋死他,现在……不鸟他了!
换做哪个男人能淡然接受啊?
凤玄尘自我安慰一番:没事,四嫂不会害他的,半年之期才过三天,别着急!
“管啊,但每次都有人顶包,父皇有一次气得差点打死他。
干了坏事有皇后和孙家擦屁股,谁还会收敛恶念,也就岳父大人苦口婆心。
你想想,最后孟家灭门案真相大白,孟南柯拿着孟家搜集的太子罪证告御状。
这种板上钉钉的祸事,皇后和孙家都有办法替他顶包,留他一命。
换作我,也会无法无天,反正只要熬到继位,一切坏事都能一笔勾销。”
凤玄尘说完又给自己刷了一波好感。
“哪像我,在四哥床上撒个尿,都被母妃打得屁股开花,四哥不原谅不许上药。
韵儿,我小时候很乖的!”
没听出来,哪里乖了?
太妃娘娘没操碎心,得多亏有苏嬷嬷。
虞韵在山谷里陪太妃娘娘时,可没少听他小时候为祸前朝后宫的事。
她伸手抚摸上他下巴新长出的胡渣,粗硬扎手,摸着就让人觉得很不好惹。
“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