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还要去见虞老头儿,耽误事儿。
“嗯,我信!
被韵儿护着,临渊哥哥三生有幸。”
虞韵看一眼四周,家丁都不见了,她迅速攀上他的肩,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脸色瞬间绯红一片,在家里如此行事,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刺激。
凤玄尘摸着唇,彻底傻了。
韵儿在虞家敢亲他……
不行,他得缓缓,顶不住了!
不能抱她,不能亲她,千万别冲动,被虞家人逮着把柄,说不定又要生出波折。
呼呼……
要忍耐,千万忍耐!
韵儿太宠他了,宠到为他不顾一切。
“临渊,你永远不是一个人,我愿意选择和你走一样的路。”
离经叛道也好,纨绔混账也罢,都没有关系,只要是他,她便在所不惜。
“韵儿!”
凤玄尘终是没忍住,把她拉进怀里,恨不得融进骨血里。
她为了他,能轻易舍弃刻进言行里的圣贤大道,礼义规矩,那些曾是她的立身之本。
“好,任何时候,我带你上路!”
心里暗暗发誓。
为了你,沐临渊会循规蹈矩,尽力做好虞家合格的女婿,不辱没门楣。
离经叛道的事,他不做,有的是人能替他做,不会让韵儿受委屈,也不会叫她为难。
……
把人送到内院门口,凤玄尘看着虞韵消失在门洞后面,长长呼出一口白气。
以后教训不识趣的人,不能树敌了,以免给韵儿带来麻烦。
得用更有效的法子,让他们知道不知死活的代价。
“找凤玄礼,把这些天上门的贵女名单交给他,给我找到破绽,一个个击溃。
不许留下痕迹,让她们自食恶果。”
“是!”
沐沉沙又学到了一招,主子打算用对付燕家的办法,对付其他女人。
野心昭昭的女人,哪个会没有破绽把柄?
“让桑陌去敲打这些人背后的当家人,再记不住教训,燕家就是下场。”
“是!”
凤玄尘看着天色,快正午了,得尽快见完虞老头儿,回去陪韵儿用午膳。
……
虞修换掉衣服来到藏书阁时,凤玄尘正蹙眉陪着祖父下棋。
他默不作声行礼,然后退到父亲身边安静观棋,竟又是“困龙局”。
局势明显倒向祖父这边,连父亲都看得忧心忡忡,凤玄尘此刻面对的棋局,便是他和韵儿将来可能会面对的最凶险一局。
虞修看得明白,祖父和父亲也明白。
前有强敌,后有软肋,要如何兼顾?
此刻棋盘上,凤玄尘的致命弱点已经被祖父围死,陷入两难抉择。
啪——
黑子落,壮士断腕。
“临渊输了,多谢祖父谆谆教诲。”
虞太傅捋着胡须,没因赢得棋局而高兴,这孩子最后的选择令他后怕。
“修儿,带临渊去祠堂,跪着好好想想这一局要怎么破?”
“是!”
“临渊告退。”
走出藏书阁,两个男人心思各异,沉默地走向虞家祠堂。
“什么?跪祠堂!”
虞韵听完沐沉沙禀报,抓起披风要出门,被虞婉轻轻拦下。
“长姐,你别急,咱们先看看棋局。”
祖父已经认下沐将军,定不会故意刁难他,一定是棋局出了问题。
放在平时,这种事长姐能轻松应对,断不会像现在这般方寸大乱。
虞韵无法向妹妹解释清楚,她根本无法再看着临渊受半点委屈。
祖父为何要让他跪祠堂?
“沐沉沙将军,你可能恢复棋局?”
为了区分凤玄尘和沐沉沙,虞婉没有沐将军,选择了全名称呼。
“能!”
半炷香后,虞韵看着昆山璞玉棋盘上的困龙局,久久无法回神。
壮士断腕!
临渊最后竟选择牺牲自己换她平安。
“敢问沉沙将军,沐将军以前在北疆战场,可以到过相似的局面?”
虞婉的棋艺不如长姐和长兄,却也看的明白这一局在演化什么:战场上,长姐若是成为人质,或者虞家变成人质,沐将军要如何抉择?
棋盘上,沐将军最后选择牺牲自己,换取长姐生还,可在实际中,敌人不会放过长姐。
从棋局开端,沐将军就一直在加固对长姐的护卫,却功亏一篑。
输不是因为一着不慎,而是无解。
沐沉沙第三次默默打量虞婉,三姑娘不像表面的温婉柔弱,反而有勇有谋。
静安寺里,她摆脱燕亭君的人向苏嬷嬷求救,保住了自己和二姑娘。
不久前,她静静站在凉亭下,对着一树红梅轻轻微笑,看起来恬淡而坚韧。
此刻她看清了棋局,沉着冷静地寻找破局之法,全然不像只有十八岁的内宅女子。
“将军?”
“遇到过!”
虞韵抬起头,等沐沉沙说下去。
“七年前,主子与犬戎有过一场恶战,因军中出了奸细,导致先锋军中埋伏。
主子当时还是左将军,带兵前去支援突围,一切很顺利,先锋军得救了。
可主子的军师被犬戎掳走,导致他深入敌军腹地孤立无援,身受重伤。”
从那以后,主子再也不对身边人表现出喜好与亲密,把自己变成一把没有感情的刀。
“军师可救回来了?”
“没有。”
虞婉攥紧手中帕子,听得心肝一颤。
“他腹部的伤,是那时落下的?”
“是。”
虞韵捡起棋盘上的黑白子,归入盒中,整个人静得可怕,声音清冷不起波澜。
“沐沉沙,你和桑陌,可能替代临渊统领北疆军?”
“能!”
哒——
棋盘重新落子,左黑右白。
“记住这盘棋,想布困龙局,那也要抓得住龙才行,九天神龙岂是蛮夷戎狄能肖想的?”
沐沉沙走近一步,站在虞婉旁边,认真看着王妃重新布局。
眸中光亮乍现。
在王妃手里,主子的死穴变成了埋葬敌人的深渊。
“长姐……”
虞婉双手捧心压住心口,眼中充满崇拜,长姐在做连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她想参与,龙可以狡兔三窟,那么死穴也可以有真有假。
……
凤玄尘跪在虞家先祖牌位前,想父皇。
母妃是父皇的软肋,为了保护她,父皇联合所有能用的力量,甚至要克制对母妃的感情。
以前听不懂,当皇帝的为何连喜欢自己的女人,都要藏着掖着,憋屈又窝囊。
如今他懂了,因为不能失去,经不起她受到半点伤害,所以会草木皆兵,严防死守。
父皇做到了护母妃一世无忧喜乐,他也可以,而且会做得更好。
“刚刚的棋局,你没用虞家,输得不冤。”
凤玄尘垂眸遮住眼底暗喜,虞修不拦着他了,想帮他赢。
“请舅兄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