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就这么一言不发,眼中蓄满泪水安静靠在他怀里。
不是脆弱无助,也不是撒娇怨恼。
似很复杂,又似单纯的依恋。
韵儿这几天因他饱受煎熬啊!
即使安排洛绾轻陪着她解闷,也阻止不了她为他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韵儿,新娘盖头上的喜鹊绣好了吗?”
凤玄尘尽力放轻松,引着他的小王妃走出这几天积压的不安忧惧。
“回到京都咱们就成亲,时间很紧,嫁衣不用亲手绣了,临渊哥哥为你备下了最好的。”
虞韵缓缓抬起头,憋红的水润眼眸露出惊疑之色,准备好了吗?
“小时候见你绣个香囊都要扎十几次手,我怎么舍得让你为绣嫁衣裳再受这样的罪呢?”
凤玄尘停下脚步,低头缓缓靠近,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韵儿,当年取走香囊时,临渊哥哥偷偷亲了你一口,就在这里……”
当年韵儿还小,凤玄尘看不清自己的感情,只是没忍住,下意识亲了她一口,也是这样轻轻的,做贼一般,又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两小无猜的真情,在那一刻生根发芽了。
“那时给你擦药时,看到手指上的针孔,我便想以后不让你再碰针线,像母妃一样,一生只为父皇绣过帕子就够了。”
“临渊……”
压抑微弱的一声轻唤,撕扯凤玄尘的奇经八脉,他如何舍得她为他如此受苦呢?
“为夫在,我的小王妃有何吩咐?”
虞韵绽放喜极而泣的笑,泪水沿着脸颊滑进嘴角,咸中带甜。
“韵儿恭喜夫君凯旋而归!”
连日的相思成疾在动人一笑中倾泄而出。
美得惊心动魄,毫无招架能力,凤玄尘痴痴望着怀里人,眼中渐渐涌起云雾。
两年前,打败犬戎回朝那日,他见到了韵儿,打扮得体的当家主母模样,静静站在城门口,跟随燕家众人迎接燕亭君归家。
那一刻,他调转马头上了护国寺……
历经两年,他终于等到这一天,心爱之人心里眼里只有他,翘首以盼的凯旋之人也是他。
“韵儿,跟临渊哥哥回京都,咱们立刻成亲好不好?”
等了太久,谋了太久,不把人娶回家,凤玄尘的心永远无法踏实。
“好,我们回家,嫁给临渊哥哥!”
临渊……哥哥?
“嗯?韵儿叫我什么?”
凤玄尘脑中炸开无数烟花,他的小王妃愿意叫他哥哥了!
也愿意叫他夫君……
“韵儿,再叫一声,嗯?”
“临渊……哈切!”
娇气的小喷嚏不合时宜地打破旖旎。
凤玄尘瞬间醒神,眉宇间的喜悦化作担忧。
“着风寒了?”
“走,咱们回洞中驱寒,这几日让你跟着临渊哥哥吃苦了。”
虞韵很想解释,她只是被浓郁的春灵茶香刺到嗅觉了,才打的喷嚏。
可某人抱着她小跑起来,完全没给她解释的余地。
“洛绾轻怎么照顾人的?
出门披风也不给你穿上!
夜里睡觉有没有加炭火?
有没有烘烤被褥?”
“临渊,我没事,你别太担心,洛公子对我照顾得很周到。”
凤玄尘根本听不进解释,洛绾轻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指望他能照顾好韵儿?
“韵儿饿不饿?临渊哥哥给你做吃食,早膳是不是还没有吃?”
说话间,人已经走进山洞。
洛绾轻放下熬粥的汤勺,挑眉瞧着数落他的男人,一身绿柳色,不像战场上下来,倒像刚从脂粉阵里出来。
什么品味?!
“沐王爷既然回来了,在下也能完成所托完璧归赵,就此告辞吧!”
免得留下来碍眼,惹人嫌弃,被鸡蛋里挑骨头,秋后算账。
“洛公子……”
虞韵从凤玄尘怀里轻轻撤出来,对着洛绾轻郑重一拜。
“此次有劳公子费心照顾,宁音感激不尽。”
呵呵……
洛绾轻不怀好意地走近虞韵,无视凤玄尘危险的眼神,拿出帕子准备替她抹去眼尾的泪。
“小宁音,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记得我教你的东西,好好用,不懂的回头来问我。”
手还未碰到虞韵的脸,凤玄尘先一步把人圈回怀里,凛冽地盯着入侵领地的“同类”。
“洛公子,我大舅兄那边还有诸多大事,亟需你助一臂之力。”
他大意了,不该把洛绾轻当女人看待。
敢当着他的面给韵儿擦眼泪,说些暗示性的话,胆子不小!
“哟!用不着了就过河拆桥吗?”
“既然完璧归赵了,内外有别,还请洛公子以后对本王的爱妻待之以礼,非礼勿动。”
洛绾轻懒得跟打翻醋海的幼稚鬼纠缠,处理完北疆的烂摊子,回京赶考才是正理。
再待下去,她要徒增妄念了!
虞韵从凤玄尘怀里抬起头,抱歉地看向洛绾轻,她确实不能再多与他有牵扯,临渊已经吃醋了。
“小宁音,告辞!
别太惯着这人,小心被狼吃得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