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妹也是情急之下才会如此啊!”
见治宪帝眼神危险地看过来,项娉华忙跪下道:
“臣妹怕给皇侄下毒之人跑了,所以才没来得及向您请示,就急忙让驸马调来侍卫把守,这确实是臣妹之过,请皇兄责罚!”
可恶,还不是有人去告状,让皇帝他们来早了,所以没来得及先把侍卫撤掉……
沈铭也跪下沉声道:“启禀皇上,这也是臣的过失,没有在长公主让臣调遣侍卫时即刻上报于您。求皇上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说这话时,他并没有分给爱妻项娉华半个眼神。而是晦暗不明地望向仍被押跪在那,冷笑不语的陈瑰意。
陈瑰意也和沈铭对上了眼神。而后眼眶泛红地率先别开头。
程万里见他这般,撇了撇嘴角嗤笑一声,倒没再拱火。
“罢了,你们夫妻俩的事儿后面再说。”治宪帝现在一心急于别的,上手抠了抠周庭霄那块红胎记。
“台舅,你带着沈铭一块儿查!该死,御医怎么还没到?那老头不想混了!”
御医确实还没到,但是之前被项娉华叫去太医院的暗香,带着女大夫陈医娘来了。
项娉华本来正愁万一御医先到了怎么办,这会儿直接乐了。
“皇兄,请将这个毒妇拿下!”她直呼道:
“适才陈瑰意多次暗示臣妹,去把她刚进太医院的母亲请来给皇侄解毒。试问她哪来的自信,认为这个乡野女郎中的医术能胜过太医院的医者?臣妹请来的古太医也说了,皇侄这中的是一种没见过的民间毒物,想必是陈瑰意母女串通所为!”
陈医娘:“???”
一来就给她扣锅子?
看吧!她就说跟着庭霄这娃儿掺合到皇城来,肯定不会有好事吧!!
“长公主殿下,这话您自个儿说着不矛盾么?”她那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根本不怕对方地怼道,“我家那赔钱货既然下毒了,又干啥多次暗示您叫我来解毒?闹呢吗?”
项娉华理直气壮:“她下毒的时候不知道周小公子是本朝二皇子呢。还不是因为本宫告知,她害怕了,这才求本宫找你进来解毒,亡羊补牢?”
“什么二皇子不二皇子的?我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就给他下毒?还特地在宫里下?”陈医娘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
“今日入宫前我女儿都住在周府,和你们说的这位二皇子住在同一座府里!那么好的天时地利,她不在周府下毒,偏要在宫里,还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做?她故意要给您抓到吗?她是赔钱货但不是个蠢货!”
陈瑰意:“……。”好吧,论输出还得是她娘,但亲娘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骂她?
项娉华听了也一时语塞,但还能往旁处扯:“….那想必是宫里有人为她提供便利,才这般舍近求远了。”
这就是又把火引到皇后和大皇子身上了。
“把霖儿他们都叫来。”治宪帝暴躁道。
“皇上!”皇后不可置信地唤道,“这样空口无凭的污蔑您都相信么?”
治宪帝这会儿没心思理她,“摄政王兄若是到了,让他也过来!”
显然,他才不会蠢到因为几句指证就光对自己儿子开火,项娉华不是明着站位,但到底偏向谁他心里不会没数。
都叫来主要是该认识新兄弟、嗯,旧皇叔新兄弟啊。
小老五是自己儿子的话,该排老几来着?治宪帝盯着他沉思,他剩下俩儿子多大来着?
“皇兄,虽说这女大夫极可能是罪人,但既然陈瑰意一直怂恿臣妹找她来,想必她确乎有解毒之法。”
别的都安排妥当了,但项娉华还是担心即将到来的御医,于是又劝治宪帝道,“不如让她先给皇侄诊疗一番,还是皇侄的身子要紧。”
陈瑰意觉得很搞笑:“怎么?我娘若治好了,你就更加肯定是她下的独门秘毒?若我娘治不好,你是不是也说她为了逃避嫌疑故意藏拙,罪加一等?”赤裸裸的阳谋!
“能看的就先看!其他的再说。”治宪帝让陈医娘过来。
陈医娘遂挣开暗香的束缚上前,瞧了几眼仍然倒地无知觉的周庭霄,搭手把脉。
而后道:“皇上,这位殿下的情况,草民确实不可医治。”
项娉华一喜,正要呵斥一声让暗香把她拿下,却又听道:
“因为他根本没有中毒。”陈医娘露出平日骂骂咧咧的表情,但显然不敢在皇帝面前骂人家儿子,最多只能把周庭霄的一只胳膊抬起来。啪嗒,小葫芦瓶掉落在地。
“只是服用了扰乱经脉表象的即效药物,腋下夹了东西暂时减弱经脉搏动,并且装睡而已。”
治宪帝:“?”
皇后:“??”
项娉华:“???”
好…
好……
好一出引君入瓮啊!
“陈姨,这么快戳穿我干嘛。”
周庭霄终于“悠悠转醒”,端庄地赤身坐起来面向众人。
周立寒汗颜地给他套回亵.衣。臭小子,要不是方才识相地偷偷在她手心里挠了挠,她可真的吓半死了!
“让诸位担心了,我其实没有中毒。”周庭霄两颊还有些红红的,干扰经脉表象的药还是对他的气色产生了影响,“但确实有人给我下药呢。”
治宪帝原本就一直盯着他,此时闻言嚯了声,继而拉着周蕾冬的袖子大笑起来。
“阿蕾,你看他。”治宪帝像看见了极有趣的东西拉着同伴一起看:
“这狡猾劲儿!是不是和朕年轻时一模一样?你还记得朕六年前装晕,骗父皇来给朕主持公道的事儿吗?哈哈!不止狡猾,你记得上次去看射科的时候,朕就觉得他那拉弓的英姿有朕年轻时候的风范吗?哈哈哈哈!”
周蕾冬:“……。”
您高兴喜添儿就好,她也笑道:“皇上说的什么话,您这会儿也年轻。”
“是啊,皇上。”周庭霄眨巴着无辜又狡黠的大眼睛望着治宪帝道,“就是因为您将这般英姿传给了我,所以方才有人对我图谋不轨呢。”
“皇什么上?叫父皇!”治宪帝拍他一脑壳儿,瞪着他和周立寒,“你们兄弟俩给朕记牢了,以后不管什么场合!都唤朕父皇!”
周立寒弱弱道:“是、父皇,但这现在好像不是重点吧?”
能不能不要选择性忽略你儿子两次的后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