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恐惧在听见程澈声音的那一刻烟消云散,沈良洲瞬间红了眼眶,可现在还不是能放松的时候。
沈良洲深吸口气温柔道:“宝宝,你先往旁边躲躲,我要把门破开。”
程澈立即应声:“好!”
程澈咬牙站起身,贴在墙面处站着:“哥,我躲好了。”
“嗯。”
沈良洲仔细打量着金属门的锁扣,精准找到了关卡处,然后举枪上膛,干脆利落开枪。
“砰——”地一声,门锁应声而落,金属门在眼前缓缓打开。
沈良洲立即冲进去,精准拉起门后人的手腕,一把带进了怀里。
他的下巴闷在身下人的肩窝处,几天的担心思念在这一刻都融化进这个无声的拥抱里。
“宝宝……”沈良洲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哽咽,“你真的快吓死我了……”
程澈眼泪止不住的落,很快便浸湿了沈良洲肩膀,他用力搂紧沈良洲的脖子,诉说着这几日的委屈和害怕。
“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程澈的双臂圈的太紧,沈良洲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很轻地抽了口气后,便恢复如常。
沈良洲松开手,按住程澈的肩膀把他转着圈地观察:“哪里受伤了吗?哮喘怎么样?拓森给你药了吗?还有——”
“哥!”程澈笑着打断他,“我没事,哮喘是装的,那是因为我想给你们传送消息,你是因为这个才知道这里的位置,找到我的吗?”
沈良洲知道程澈不会乖乖受困,一定会想办法往外面传送消息,也猜到了在这种情况下,装哮喘病发是很好的一个选择。
沈良洲猜到了,可但那时的他根本等不及。
而在听拓森说他哮喘病发需要药的时候,沈良洲也不敢赌。
爱会让人变得懦弱,这是真的。
爱同样让人变得勇敢,这也是真的。
不管懦弱还是勇敢,幸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找到了程澈,能再次拥抱他,真好……
沈良洲省略了中间的过程,确定程澈没事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一场硝烟在所难免,程澈力竭后的身体很虚弱,沈良洲握着他的手叮嘱道:“待会儿我会先送你出去,你乖乖的在外面等我,好吗?”
程澈皱起眉:“那你呢?!你——”
话还没说完,一道巨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沈良洲面色一沉,下意识拢住程澈的脑袋往怀里按。
整个楼都仿佛被这声的巨响震的颤了两颤,破旧荒败的基地大楼墙皮和灰尘簌簌而落。
待震颤消失,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朝大楼接近,沈良洲眉头紧锁,看样子是大部队已经到了。
“走!”
沈良洲迅速拉住程澈的手站起身,“这里待会儿会很危险,我先送你下楼。”
“那你呢?!”程澈很执着的追问,“你不走吗?”
本来只是一只手相握,这个时候程澈突然又伸出一只手,一双手紧紧握着沈良洲的手,是一种很珍惜很不安,又很依赖的姿态。
“哥,跟我一起走……”程澈眼眶微红,“可以吗?”
程澈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很自私,但哥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无法做到完全不自私。
他只希望哥能远离所有危险,好好陪在自己身边……
沈良洲定住脚步,回过头来,“澈澈……”
“你还是要留在这里是吗?”程澈抿了抿嘴唇。
沈良洲伸出手,抚摸着程澈的脸,漆黑的眉眼攫住他:“宝宝,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出去,信我,好吗?”
程澈垂下眼睑,松开了手。
好半晌,他才压下声音里的哽咽,尽量平静的回答:“……好。”
楼下接连不断的枪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沈良洲一手牵着程澈,一手持枪,慢慢贴着墙角往楼下移动。
经过三楼楼梯拐角时,沈良洲侧耳静听了会儿,确定没有动静后便往前迈了一步。
结果他刚刚露面,一枚子弹便擦着他的胳膊射来,沈良洲迅速后退,贴在墙面上微微喘息。
程澈看着沈良洲胳膊外套上慢慢渗出的血迹,瞪大了眼睛,沈良洲立即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一秒,两秒……十秒。
两边都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诡异的僵持总得有一方先打破,等不及的显然是对面,沈良洲敏锐地听到那边传来微弱的动静后,当机立断俯下身,把枪口贴在墙角,扣下了扳机。
一声闷哼传来,不过片刻,那头便响起了拓森微喘的笑声:“沈,多年未见,没想到再次见面,你竟然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啊……”
沈良洲面容冷寒:“拓森,从你做人体实验的那一刻开始,就该想到终有一天会为你自己的疯狂付出代价!”
“代价?”拓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真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他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就算你们真能困住我,死我一个却能拉这么多人一起下地狱,想想也挺爽……哈哈哈哈……!”
沈良洲眸色微变,疑惑地蹙了蹙眉。
“可惜了……”拓森继续说道,“我本来是只想要你一个人的,最多再加上一个你的小男朋友。
结果现在却因为你的愚蠢,导致今天这么多人的牺牲……”
拓森恶寒地砸了砸嘴:“他们多无辜啊,要因为你而死。
而导致这一切的你,真的还能坦然没有罪恶的活下去吗?”
沈良洲握紧了枪:“你什么意思?”
“你说的没错,我拓森就是一个为疯狂而生的人。”
“沈……”拓森笑了笑,“黑夜里炸开的血花,一定很漂亮……”
说完,走廊尽头有脚步声响起,沈良洲眉头一紧,立即追了出去。
可拓森对基地的建筑明显比他熟悉,沈良洲追了一段距离,拓森的身影便消失了。
怕程澈有危险,沈良洲来不及想太多便快速返回到了程澈的身边。
一到面前,程澈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哥你没事吧?!胳膊的伤怎么样,让我看看!”
血还在往外流,沈良洲把手在上面使劲儿按压了一会儿,笑着对程澈说:“没事,只是擦伤,拓森正在转移,我们要尽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