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余雯就狠狠给了他一记大白眼,果真是个不会说话的,多僵硬的寒暄。
陆聿沉很理解,因而也没有表现得太在意,随口答道:“吃了。”
“都九点了,谁家晚饭会吃这么晚?”余雯还是忍不住吐槽:“行了,你一边去吧。”
“这不是问问阿沉吗?你看你。”男人语气哀怨。
“行了阿沉,别听你楚叔说话了,呆头巴脑的。”
“你以后可别学你楚叔啊,要不是他长得帅点,当初余姨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他,让他说句甜言蜜语跟要他的命一样。”
少年闻言乖顺点头:“好。”
“也没什么事,余姨,你们早点休息吧。”他说着将手机拿起来,对面又随口关心了几句这才挂掉电话。
楚成瑞:“谁不会说甜言蜜语了?”
“就当着阿沉的面这么吐槽我啊?”
余雯挑挑眉:“嗯,我说的不是实话?除了床上,你还有什么时候跟我说过甜言蜜语?”
“光床上说还不够?”
“当然不够!只会在床上糊弄人!”
男人闻言危险眯眸:“我什么时候在床上糊弄你了?我在床上不够卖力?”
“谁跟你探讨这个了?”女人娇嗔着瞪他:“别偷换概念。”
“上床。”楚成瑞说着将眼镜丢在一边床头,又将手里的杂志也随手扔了过去,随后拉开抽屉拿东西。
余雯见状警惕:“你干嘛?”
“你。”他语气认真。
“别闹,四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悠着点,累都累死了,睡觉。”女人语气严肃,说着便果断躺上床闭眼。
下一秒男人便猛然覆了过来,眼神更加危险:“嫌我老了。”
“老了不是事实?一晃咱们轻轻都十几岁了。”
“别转移话题,夫人。”
“我哪...唔..”话音被堵住。
“起开!”
“别闹了。”
楚成瑞:“没闹,真想要。”
“老不正经!”
“又不是对别人。”男人不以为意。
*****
“满意吗,夫人?没老吧?”
“滚开,混话连篇,热死我了。”女人一脸潮红,大口平复着呼吸低声斥他。
“抱你去洗洗。”
挂断电话后。
陆聿沉自顾地倚在窗边往外看着,片刻又点起一支烟递到嘴里,不到一个月她就要走了?
回到楚家之后她还会现在这样讨好自己?肯定不会,他心里都有答案,不躲自己远远的都算好了....
待身上烟味全部散尽,他再次悄摸推门走进隔壁房间。
窗外路灯未熄,昏暗中可以依稀看清女孩的睡颜,侧躺着将一只手枕在脸下,脸颊上的肉肉都挤了出来,嘴唇微张着呼吸平稳。
陆聿沉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抬手将她蹬掉的被子重新拉过来掖好,临走之前又将窗帘贴心拉上。
“晚安,轻轻。”
*
楚婠轻的手上裹着纱布,生活都不方便了许多,玩手机只能右手拖着机身,左右来回点点点,跟老年人一样。
吃饭时也捏不了筷子。
因而,陆聿沉每天早上也开始在家里吃饭,他不怎么动筷,多半是为了喂她。
有他在,餐桌上氛围便格外沉寂,所有人都埋头吃饭。
在宴会上丢了脸,陆西翰的手又被他踩伤,程影眼下连装慈母的心思都没有,快速吃完早饭便端着托盘上楼。
“我去给阿翰送早饭。”
“嗯。”陆庆文轻轻点头:“阿翰最近好些了没?”
她嗓音当即阴阳起来:“本来都该好个差不多了,不知道又哪里得罪了阿沉...”
陆聿沉闻言满不在乎,甚至嘴角还跟着噙上了一抹笑,没等女人话落便开口帮她解答起疑惑:“我心胸狭隘,确实比较容易生气。”
“得罪我也不能全怪你们。”
程影:“....”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女人盯着他的眼神像是淬了剧毒,捏着托盘的手不断收紧,直至指节泛白。
陆聿沉不看也知道她给不了自己好脸色,他说完便又淡定地夹过一只虾放到面前餐盘上,用手剥出虾肉后递到女孩嘴边。
楚婠轻凑过去咬住,软软的唇不可避免碰上他的手指,转瞬即逝,但那湿湿软软的感觉很舒服。
“二哥哥,不吃虾了..”女孩低声提醒。
“不是喜欢吃虾?”
“吃太多了..”她语气小心,边说边指了指他面前堆成小山的虾壳:“二哥哥还是剥给自己吃吧。”
他见状停下了夹虾的动作,随即端起女孩面前的瓷碗,拿过勺子搅了搅又递到她嘴边。
“那把粥喝了。”
女孩凑过去点了点头:“好。”
陆庆文转头看向走上楼梯的女人背影,声音略显严肃:“最近让阿翰好好休养,后天的记者招待会,他要到场。”
程影当即皱眉转身,语气明显震惊:“后天?太急了吧,这哪能调养好?”
男人只是抬眼看他,也没开口:“早点解决不是坏事。”
“你想一直拖下去?”
“行吧,知道了。”女人点头转身上楼。
楚婠轻却一脸疑惑:“什么发布会呀?”
男人闻言继而看向她,语气柔下来几分:“没事,轻轻不用管。”
“哦,好吧。”女孩乖巧低头,继续接受二哥哥的投喂。
其实让他喂自己也不是没有好处,如果换成佣人姐姐的话,她还需要告诉她们自己想吃什么,还挺不好意思的。
但是换成二哥哥她就只管张嘴就行了,他夹得全是她喜欢的菜。
“饱了吗?”陆聿沉侧眸看她,楚婠轻连连点头:“饱了..”
“二哥哥也快吃早饭吧。”
“嗯。”
看到女孩起身便走到沙发上窝着时,他眉头又不可察地蹙了蹙:“楚婠轻。”
“啊?”
她下意识疑惑探头,看到少年冷峻的表情后仅片刻便反应了过来,立马起身端庄坐好:“知道了。”
他跟她说过很多次,吃完饭必须缓一缓才能往沙发上或床上躺。
陆聿沉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随即轻声叮嘱:“别碰到手。”
“好。”
陆庆文看着面前慢条斯理吃早饭的人,片刻沉下脸来:“你外公最近拦截了陆氏好几个项目,连续亏损上亿了。”
陆聿沉笑得眼尾微翘,侧头睨他一眼又收回视线,语气似感叹般:“陆家还有上亿的资产供你亏损?看来发展得也不是很差劲。”
话里话外的讽刺气得陆庆文都想掀桌子:“陆聿沉!我在跟你好好说话。”
“我听到了,所以呢?打算让我赔给你啊?”
他不解地挑挑眉:“我一没权二没势的,跟我说有什么用?”
男人闻言面不改色,只坦然地开口命令道:“你去跟郑老爷子说说,让他放过陆氏。”
“为什么?”
陆庆文轻哼出声:“你说为什么?要不是你在宴会上搞那些动作,他会对陆家出手吗?”
陆聿沉瞬间震惊,脸上就差明写着‘你是认真的吗’了。
“父亲的意思是,她派人打我是我的错?”
“受害者有罪论啊。”
“我说你把视频放宴会大屏的事!”陆庆文气得咬牙:“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影响多大?”
“现在陆氏的股票一直在跌,你若是不找你外公说清楚,陆氏迟早会倒的。”
“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吗?”他满不在乎,低头又喝了口小米粥:“说得好像我本来有一样。”
“陆氏倒不倒关我什么事?”
“您不是在着力培养陆西翰吗,正好到他实战的时候了。”
“陆聿沉!”陆庆文被他高高挂起的态度气得怒火直涌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