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别墅来了一大堆黑衣人!”
没过两分钟便有佣人着急忙慌地偷跑进屋禀告,彼时客厅只有程影一个人窝在沙发上。
本来就一堆烦心事没解决,如此这番动静自然是激怒了女人。
“啊!”
只见她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朝着佣人扇了过去,年轻女佣被打的瞬间偏过头,回过神来后脸都顾不上捂,便又点头哈腰地道歉认错。
“夫人对不起。”
“对不起夫人...”
程影见状脸色这才好转些许,神色依旧冷硬至极:“怎么了?”
女佣没来得及答话,外面噼里啪啦的动静就先一步传了过来,客厅的大落地窗此刻窗帘半隐,从程影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外面滚滚升起的浓烟。
“外面怎么回事?着火了?”
女佣连连点头,慌地舌头都快捋不直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大一群黑衣人!”
“他们在...烧花园,夫人快...快快让老爷去看看吧!”
“什么?!”程影眼神瞬间惊恐,眼球飞速转动着似乎在回想可能出现的陆氏仇敌:“一群?”
“对啊夫人,目测得有一二十个!”女佣说着眼泪跟着掉了下来,是因为脸上太疼了。
女人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随即大步走到落地窗前偷摸往外探头,只一眼便于人群中锁定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清一色的纯黑色西装,个头也都差不多,偏偏陆聿沉的气质最吸睛。
陆聿沉本来背对着窗户站立着,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偶然,竟突然转头朝女人这边扫了两眼,距离远,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脸。
不过程影还是立马心虚地收回视线,转身疾步上楼。
“快!快!救火啊!”
“水!连水管!”
....
火势起来的瞬间佣人们尽数乱成一团,用四处流窜来形容都不过分。
夏季干热,四处都是易燃的火源。
更何况他这一烧就是三个大花园,浓烟弥漫,空气也随之火热,火势凶猛到骇人。
可陆聿沉全程就是淡淡地站在不远处的石栏外,手上捏着根刚摘下来的玫瑰花枝,看着那些碍眼的花被烧得一干二净后,嘴角才缓缓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下一秒长指微动,手上开得妖艳的玫瑰花枝被他厌恶地甩进火堆,温度极高,空气里弥漫着花枝烧出的‘嘎吱’声。
“陆总,前院烧完了。”其中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走上前来认真汇报:“后院还有个小花园,要烧吗?”
陆聿沉想都没想:“烧。”
李管家前两年便辞职归乡养老了,陆宅现在的管家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根本不认得陆聿沉。
也正因此,大火都快蔓延到别墅了也没人敢阻拦他们的动作,生怕是黑道上惹不起的人。
佣人们埋头救火,动静大到远在楼上书房的陆庆文都能听到,刚打开门就看到了跑上来的程影。
“陆聿沉!陆聿沉来了!”程影一脸紧张。
陆庆文面上还算淡定:“我让他来的。”
“你让他来的?他要放火烧死我们!”女人瞬间炸锅,拉着他的领带就往窗户那边跑:“你自己看!”
“花园全让他烧了!你看看他身后带了多少人!你让他来干嘛?!”
男人起初只是听到动静,并没有往外看,这下终于是稳不住了:“胡闹!这个逆子!!”
“我让他来是谈事的!”
陆庆文边说边大步往外走,一整个气得面红耳赤,程影又趴在窗台处看了好一会儿,许久才一脸愁容地跟着走下楼。
外面。
“等下。”黑衣人刚转身要走就被男人再次出口叫住,陆聿沉眼睫半眯着像是在思索什么。
后院的花园...
“后院哪个花园?种得什么花?”男人低声发问。
黑衣保镖闻言虽不知其缘由,却还是老老实实恭敬回答起来:“后院的人工景观泉右侧,有个很小的花园。”
“里面种的....”
黑衣保镖一个大壮汉,哪里会细腻到认识花的种类?只见那人抬手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
“好像是粉色的大花,特别多,爬墙的。”
莫名有点搞笑。
陆聿沉闻言没什么一表情变化,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声线冷冽:“不用烧了,进屋吧。”
“不烧了?”黑衣人有些不太确定地又问了句。
“嗯。”
男人眼睫轻眨,于喉中挤出一声低哑的回应后便大步走向了主楼,保镖见状默默跟到周尧身后往里走。
后院喷泉旁的那处花园是楚婠轻的,里面全是她亲手种的夏季爬墙蔷薇,陆聿沉当时还被她拉着过来帮忙。
想来现在也到了开花的季节,没想到居然还保留着。
......
陆庆文前脚刚走出客厅,下一秒便跟男人打了照面,陆聿沉高他半头,因而看他时完全是垂眸俯视。
“你要干什么?!造反吗?”
没等男人友好的开口打招呼,陆庆文的嘶吼声便传了过来:“这里是陆宅!”
陆聿沉满不在乎地挑挑眉,声音平静如水:“我知道这里是陆宅。”
“不是您让我来的?”
男人故意装作不懂他的意思,一脸无辜地看向他,就好像自己的说辞没有任何问题。
果不其然,陆庆文更生气了,气得伸出去的手指都在发抖:“我在问你外面怎么回事?!”
“别在这跟我装!”
陆聿沉顺着他指的方向转头往外看了看,看不到,他又不紧不慢地变换了个位置往外看。
许久才故作了解地点点头,认真发问:“您问外面啊?”
陆庆文知道他是故意的,简单几句便被他气得额角青筋横跳:“废话!”
周尧都没忍住勾起了嘴角,弧度不大,但是也能看出来他眼里有笑意。
毕竟看自家主子严肃威严极了,第一次见他这样混球的样子,就莫名地很好笑,侮辱性极强。
陆聿沉只是转头看了眼周尧,随即越过陆庆文径直走到沙发前,先他一步坐下后长腿随意交叠,身子斜倚到沙发靠背上。
“看不惯就烧了。”
“我是你父亲!”陆庆文再次被他目中无人的动作气到,嘶吼着像是要给他立规矩。
岂料陆聿沉只是不解地眨了眨墨眸,自己都没忍住唇角微勾:“嗯,跟我烧花有什么关系?”
“嫌没烧你?”
“噗~”
周尧是忍住了,但一旁的黑衣人们显然没那么好的定力,一连几个直接破功,彼此对视着笑得合不上嘴。
陆聿沉继续自顾地说着:“烧人是犯法的,我可不敢。”
“没哥哥那么厉害。”
黑衣人笑得正欢,一听这话立马接过了话头:“陆总,有一种烧人不犯法。”
“哦?”陆聿沉也是心情不错,就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火化。”
“哈哈哈哈哈~~~~”话落,大家笑得更加放肆。
就连陆聿沉都低笑出了声,看向黑衣人的眼神里带上了一抹赞赏:“确实是。”
这对陆庆文来说已经不是故意气他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显然,更羞辱的还在后面。
陆聿沉看了眼坐下来的陆庆文,弯唇随口道:“也是迟早的事。”
“混账!”陆庆文刚挨上沙发,下一秒又气得捂住胸口‘腾’一下站起身:“逆子!”
“嗯。”男人完全不否认,自顾地倒了杯水喝下,随即斜眼睨他,声线冷了许多。
“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