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从基地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一样。
    明明一门之隔，基地外的冰霜就已经结了三尺高。一名战士穿着防护背心拿着腐朽的锄头将门口的冰霜铲出楼梯状。
    幸好基地的大门所在位置地势高，否则再过不久，冰霜继续堆高后，基地大门将有被堵住的风险。
    京都城的空气干燥，天歌走在冰霜凝结后的地面，鞋子与冰面发出“沙沙”的摩擦音。
    赵真真给的最新型识别眼镜与近视眼镜没有区别，看出来的图像也没有任何色差。从显示出来的影像数值比之前更加精确。
    除了辐射超标的区域内的数值外，一些辐射没有超标的区域也会显示相应的数值，只要眼睛可视范围内，都会有相应的颜色区分。
    天歌原本以为这副新的识别眼镜与原本的那一副相差不大，可是当她戴着眼镜透过商场的玻璃看向内部两只丧尸时，忽然震惊了。
    那两只丧尸在识别眼镜中虽然显示数值是三个红色的问号，可显示出来的影像竟然是代表危险的红色。
    也就是说，天歌只要带着眼镜，看到的丧尸都是红色的。
    且眼镜中看到的丧尸，其周围还有一圈红色的光，跟那些辐射超标的区域显示的红光相似。
    这是之前那副眼镜没有的功能，且给她带来的便利非常巨大。
    人的视力再好，在晚上也是有限的。
    有了这副眼镜，即使是晚上，也能快速识别丧尸所在的位置。
    虽然现在是下午，可是商场里面的电力系统早已损坏，商场内部一片黑暗。
    沈娇娇她是一定要杀的，有了这副眼镜，进入商场也更安全一些。
    牙牙的魂体在她前方引路，天歌小心翼翼地跟在它后面。
    “主人，腐朽气味越来越重了，而且据我判断，绝不止一只丧尸。”
    “是啊，这座商场在末世前属于大型商场，末世来临前在里面的人绝对不少。”
    “你想，地下基地内的人员都是经过最严格的健康要求筛选才能进入，可即便如此，依旧发生了小规模丧尸爆发。”
    这样的大型商场，人流杂乱，人的体质好坏也不同。
    她前天进入基地前还看到沈娇娇跟一群幸存者在一起，他们要是命大，现在应该躲在某个角落里不敢出声。
    那么大的商场要找沈娇娇不容易，可是，人总要吃东西。只要他们需要食物，就必定会去商超内的大超市。
    商场内并非一丝光线都没有，即使断电，至少每隔一段路，脚边都会有一块指向安全逃生楼梯的指示灯亮着。
    她很快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一层超市的门口。
    超市入口处被用锁链串联起来的购物车堵住，要想从这里进去恐怕会弄出不小的动静。
    而入口的两边是超市的导购台，里头一片狼藉，有半干涸的血液和腐朽味浓重的黑色液体。
    看来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恶战。
    导购台后面的小门关着，天歌让牙牙先飘进去查探。
    “主人，里面没人，但是有一些水和糖果，还有一些纸巾。”
    天歌轻声从导购台上面翻过去，打开小门将里面的东西收进空间。
    不怪这些人没有发现小门内的东西。
    但凡有这么大家超市放在面前让人选择，以人类贪婪的惯性，都会选择进入超市搜物资抢食物，而忽略导购台这样的地方。
    如今的空间内的区域每分每秒都在生生不息地自主扩大着，而天歌也不嫌东西多。
    这家超市内的人随着时间流逝，数量只会少不会多。而外界的人也根本无法活着到达这里搜索物资。
    现今的零散人员想要活着，只能依靠家里的存粮，或者觉醒异能。
    否则就只能等基地内的战士们获得更多虫洞中的物资，制造出更多的防护背心，再出来救援他们。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是否要留下一些东西给后来人。
    没有后来人，还不如有多少收多少，大不了就拿到基地去给秦祈，让他分给战士们做补给。
    只有基地强大了，京都城的幸存者们才有以后。
    超市的入口不止一处，天歌将超市门口的两排服装箱包店和一家家具店全部清空后，从安全楼梯往二层走去。
    安全楼梯里也有黑色液体和血迹，痕迹一直往三层以上蔓延。
    天歌不觉得有人可以在没有螳螂匕首的情况下徒手杀死丧尸，即使有武器，所有的武器在末世来临的那一刻已经全部腐朽，就连割破丧尸的皮肤都要花费很大的劲儿，更别说戳穿丧尸的脑壳。
    所以，所过之地只要有血迹，就代表着有人此时已经变异成丧尸，或者还在向着丧尸转变着。
    二层的商店大多是卖化妆品的，地面倒是比一层干净些，只不过有清理过的痕迹。
    空气里还有一股混合着浓重花露水和酒精的气味。
    天歌唇角勾起，看来，人应该就在二层。
    她慢慢向着二层超市的出入口走去，途径的化妆品店都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几家国际品牌的化妆品店内，洗面奶和口红那一区缺了一大片。
    “这倒像是沈娇娇能做出来的事。”
    二层的出入口处虽然也有一排购物车拦截，但是很明显，这里也是那批人经常出入的位置，所以并没有锁链将这些购物车连起来。
    天歌将最外围的几辆购物车推开，很容易就从缝隙处挤进去。
    越往里，天歌闻到的腐朽气味也越接近。
    并不是说这种腐朽气味有多浓郁，而是她只在基地内那些孕妇身上闻到过这样的味道-腐朽的不浓烈还有一股很奇怪的腥味。
    她循着这股气味缓慢走着，随手还在超市货架上拿了一包薯片。
    她故意将薯片袋子弄出响声，拆开后往嘴里塞了几片。
    基地里的伙食属于虽有但尽量简化的类型，晚餐一饭一菜，菜里甚至没有一丝新鲜的蔬菜，肉也是冻肉，调味料也极少。更别说薯片这样的吃不饱的膨化食品。
    虽然别墅内有不少零食，但是都是盛腕的最爱，天歌自己却不经常吃，偶尔吃这么几口，舌尖的味蕾倒是挺喜悦的。
    不过也因此，天歌被发现了。
    “什么人！”
    天歌抱着薯片朝声音源头转过去。
    刻意一脸呆的样子，让来人眼前一亮。
    天歌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人。
    浑身的衣服吊牌还没拆，头发上抹着发蜡，身上还有一股沐浴露的香精味。
    只是这人的脸色看起来灰灰的，眼袋鼓起，眼白蜡黄。看向她时的眼神满是警惕。
    他忽然神色一冷。眯着眼睛打量起眼前忽然出现的女人。
    “你是谁？我怎么从没在商场见过你？”
    天歌刚要说话，又再次被他打断。
    “等等，你身上怎么这么干净？”
    “说，你究竟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