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闲的呢?
明明文妃娘娘在内室正小产呢,也是危急时刻。
怎么霍太医和方太医就能在外面闲着呢?再不济,不也应该去熬药或是配药方之类的吗?
还有陛下,为何要让自己在这种关头,亲自送霍太医出来?
汪公公又想到方才陛下让霍太医去取人参。
“小康子,方才霍太医去取人参的时候,你有没有求他去为俪妃娘娘看诊?”
小康子不明所以,回答:“求了,霍太医不敢去。”
是了。
小康子为了俪妃娘娘能得到医治,都敢闯宫了。
怎么会不去求一求霍太医呢。
而偏殿人这么多,文妃小产正是用人的时候。
陛下怎么会让霍太医亲自去取什么人参。
怪不得霍太医拿着人参飞快回来以后,陛下的脸色更差了。
“……”
自认为窥探到了景文帝隐秘意思的汪公公,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景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不想管俪妃娘娘,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如果想管俪妃娘娘,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汪公公心里有点没谱,又开始想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汪公公,汪公公,怎么了?”小康子一个劲叫汪公公。
汪公公话说到一半,给他急得不行。
“是不是得打点打点霍太医?”小康子在那边胡猜起来了。
“……”
汪公公看着小康子没说话,最后伸手在小康子的肩膀上拍了拍。
留下一句:“那你自便吧。”
说罢就拂袖转身往偏殿进。
小海子回来就看到师傅那沉重的背影,有点不明所以。
小康子看着小海子。
“你看我干嘛?”小海子奇怪问道。
小康子又四下看了看。
站在房檐阴影下的霍太医还在看正殿方向,他们这个方向,只能看到正殿的斜后身。
方太医则是翻看着随身药箱,不知道拿着石舂和几株药材正对比医书上的什么东西呢。
小康子心一横,冲到方太医跟前,将石舂抢了过来。
头发花白的方太医怔住了。
小康子拿着石舂就向小海子奔过去了。
小海子头皮一麻,脑子转的飞快。
没等小康子这一石舂下来呢,小海子就先晕了。
宫门口一直偷偷往里看,打量宫内情况的两个侍卫见此,呆住了。
握着刀柄的手更紧了。
却在下一刻双眸对视一眼,都松开了刀柄。
默默都站的离宫门口更远了。
他们不信这世上有这么胆大的太监。
也不信陛下身边的大太监这么胆小,被一个破石舂子就吓晕了。
不知道他们到底再弄什么鬼,但只要不发出声音来,他们就看不见。
“霍太医,方太医,得罪了。”小康子又拿着石舂到霍太医和方太医面前。
方太医面目都有些扭曲了。
他年纪虽大,但脑子不糊涂,不想掺和这些烂事。
极快,方太医也晕了。
意识到小康子要做什么,反应慢了一步的霍太医欲哭无泪。
“我老了。”霍太医道。
小康子:“我知道,霍太医得罪了。”
天子近侧。
小康子就这么将霍太医给带到了正殿。
正殿门口也有看守的太监,看到小康子带着霍太医来,依规上前询问:“有何事?”
小康子刚想张嘴说话,没等说呢,另一个太监的声音传来。
“我…我是王昭仪…王昭仪身边的太监小沛子,奉命去太医院请太医,这是我们请来的侍医,特来为俪妃娘娘诊治。”
小沛子身上横挎着郁金的随身药箱,气喘吁吁满头汗对门口太监说着。
郁金站在小沛子身后,更是气都喘不匀。
这一路,他们简直是飞奔。
景文帝身边的两个轿夫的力气和速度自然不必说。
小沛子从小入宫也是从杂活、脏活累活干起来的。
幸亏郁金小时候就爱跟着上山采药,大了更是如此,也有些力气。
小沛子和郁金这才能在两个轿夫的连拉带拽中,飞快赶到慈宁宫。
这时候也顾不上失礼不失礼了。
小康子将后面的话都吞回去了。
他认识郁金。
医术很不错,曾经照顾娘娘也很用心。
他放心。
门口守门的太监听到是王昭仪派人去寻太医的人回来了,立刻进门回禀。
不消片刻,是芳嬷嬷亲自出来请郁金进门的。
芳嬷嬷和小康子遥遥对视一眼,略点点头,带着人进去了。
两个守门太监的视线也跟着芳嬷嬷一同进去,想看看里面到底怎么了。
小康子则是趁没人注意,带着霍太医又回偏殿门口了。
霍太医假惺惺上前在方太医和小海子身上随便戳了几下。
两个人就‘醒过来’了。
小康子将石舂也放回了原位。
站在一处阴影角落里不说话。
“怎么这么快?”小海子凑到小康子身侧小声问。
小康子道:“太医院来人了,多谢海公公帮忙,若非轿夫们去了,恐怕这太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请来。”
“谁来的?”
“郁金。”
…………
正殿内。
沈皇后等人都坐在原位上,喝茶,吃糕点,没人关心明媚儿到底怎么了。
等小沛子带着郁金来了,才悠悠然起身,带着小沛子和郁金往一侧耳房去。
秋菊禀告了西太后娘娘此间之事后,西太后娘娘允许明媚儿去耳房暂住,这才被安置到了耳房。
王幼卿在耳房陪明媚儿,芳嬷嬷则是在正殿内守着。
原因无他,就是为了守着太医,等太医来。
她怕沈皇后等人拖延,不让太医进来。
这才有了太医一来,是她亲自出门接郁金等人之事。
“回皇后娘娘,各位小主,俪妃娘娘伤口虽然有些深,但离心脏很远,没有性命之忧虑,只要好好处理伤口,好好休养即可。”
郁金跪地回禀着俪妃娘娘的身体情况。
但还不等芳嬷嬷放下心,下一句话心就又被狠狠提起来了。
“但是这金钗上像是有毒,伤口有些发紫,具体什么毒,奴婢不敢说,只能说一时半刻不会致命。”郁金皱着眉头道。
这毒也真够奇怪的,把脉从脉象上看,一点都摸不出来。
但是从伤口上看,中毒的迹象又这么明显。
她也摸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