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
明媚儿瞬间脸红得快要滴血。
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实在是太尴尬了。
一时间明媚儿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只觉得本来疼痛难捱的伤口此时都不疼了。
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连带着空气中每一丝熏香味,都是凝滞起来的别扭。
“……”
明媚儿的红唇动了动。
下一刻。
她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将自己的手从景文帝手中抽出来了。
轻轻捂着胸口,重新躺在床上,脸朝内。
留下冷冰冰的后背对着景文帝。
绣着鸳鸯戏水的被子里,明媚儿的手都扣成了一团。
尴尬的有点无地自容。
她都开始怀疑自己了,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不提她受着伤,就提她和景文帝之间关系的奇怪。
她怎么能想到那去呢。
最后怪来怪去,只能怪赏春楼的教导,太过于淫乱,景文帝的动作太让她多想。
至于她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
景文帝看着明媚儿冷冰冰的后背,没气恼,反而是低低笑起来了。
他太清楚明媚儿如今平静冷淡的面容下,隐藏着怎么样的波涛汹涌了。
不得不说,明媚儿这副小女儿情态,在一定程度上取悦了他。
景文帝猝不及防又想起明媚儿在南河行宫桃花林时和他说的话。
她说,她只有他一个男人,没有接过客。
景文帝眸子晦暗一瞬,原本平静地眸色闪过一丝亮芒。
转瞬。
景文帝从明媚儿身后,揽住了她,将她整个人都半圈在怀里。
他炙热的胸膛和明媚儿的后背相贴,低**稳的呼吸带着一丝笑刮过明媚儿的耳畔,将她耳边的碎发轻轻吹动。
明媚儿只觉得脊背的汗毛都被带起一层又一层,又麻又痒又别扭。
脸更红了。
她想挣扎,却被景文帝搂得更紧了。
“别动,伤到你。”景文帝道。
明媚儿:“……”
景文帝的低笑还在明媚儿耳边,明媚儿被笑得恼羞成怒。
一时气恼,顶了一句:
“陛下还真是霸道,臣妾的身体,臣妾还动不得了。”
被痒麻带的有些变声的语调,软软绵绵。
哪怕是气恼,也没有一丝气势。
听到景文帝耳朵里,和小猫叫没区别。
“你也可以动孤。”
景文帝磁性地声音贴着明媚儿的耳朵,轻轻说着,还又捉起明媚儿紧紧放在被子里扣成一团的手。
将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身上。
明媚儿被迫地只能转过身去对着景文帝。
一抬眸就能看到景文帝平静温柔的面容,甚至,还有眼睛里那一丝丝喜悦和宠溺。
让明媚儿难受死了。
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对景文帝还是有感情。
这一刻,明媚儿终于承认了,她就是海棠姐姐说的那种,很傻的女人。
明明知道男人不爱自己,不珍惜自己。
明明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只不过是利益关系,床榻情谊,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动。
不能从一段错误的感情中及时抽身出来,哪怕她已经无数次试图用各种方法来说服自己,她也隐藏不住内心中最真实的感受。
那就是面对景文帝的心跳,越来越快了。
“仔细感受。”景文帝的声音又响起来,打断了明媚儿的思绪。
景文帝粗粝的大手,抓着明媚儿柔弱无骨的柔荑,缓缓划过他的身体。
从最初的别扭,到慢慢明媚儿也能沉下心了。
她才感受到手下那不时的凹凸不平,和蜈蚣一样的纹路。
明媚儿低眸去看景文帝的上身。
这是他们重逢后,明媚儿第一次正眼好好去看景文帝的身体。
景文帝比在顺天州那时候更瘦了,肌肉纹路更加明显。
与此同时,上身的刀疤也格外刺眼。
除了胸口上骇人的旧伤,来自于南河行宫的老虎袭击,还有那夜的贼人袭击的一刀以外。
还有无数伤痕,都是新伤,粉红色蜿蜒蜈蚣似的皮肉在烛火下像是有了灵魂,从景文帝的身上,爬到了她的心里。
明媚儿的手,有些抖,脑海中又像是浮现出了那晚在顺天州遇袭发生的事情。
景文帝亲自与歹人的血战。
原来他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已经受了这么多,这么重的伤。
可是景文帝在她面前,永远都是昂首挺胸、气宇轩昂,丝毫没丢过身为帝王的威仪。
或许说,景文帝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丢过身为帝王的威仪。
这让她忽略掉了,景文帝也是个人。
“……”
明媚儿怯懦了几下嘴,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来。
这时候,她有点后悔自己的自私了。
她比景文帝更早一步知道恒亲王的计划,但是她没有告诉景文帝,反而是用自己的私心,试图来自导自演一场,以身救驾的戏码来感动景文帝。
但是她没想到恒亲王会那么疯狂,她所有的底牌都不在是底牌,只有丰郎中在这场战役上还发挥了自己本来应该发挥的职责。
她反而成了拖后腿的那一个。
如果最初,她不怕被景文帝误解,不去想着浑水摸鱼,而是坚定不移地选择景文帝,将一切和盘托出。
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明媚儿手上摸着景文帝的伤口,脑海中的思绪却又回到了那些日子的紧绷和腥风血雨中。
“别出神。”景文帝有些不悦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换回了明媚儿的思绪。
明媚儿一抬眸看景文帝。
发现景文帝原本有些上扬的唇角,又紧绷起来了。
她抿抿唇,又垂眸了,卷翘的睫毛也抖了又抖。
明媚儿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恒亲王之间的事的?”
景文帝没想到明媚儿会提恒亲王,错愕了一瞬。
很快,景文帝意识到了什么。
脸色更臭了。
连带着抓着明媚儿的手都甩开了。
他面无表情地抓起放在床榻边的衣服,开始穿衣服。
冷淡道:“一早就知道。”
明媚儿:“???”
“你是从我们从前的事情中推断出来的?”明媚儿目光灼灼看着景文帝。
这时候也不尴尬了,也不怕了,也不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了。
她就想知道,景文帝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景文帝听着明媚儿说什么“我们”“你”的。
系着衣服带子的手一顿,看着明媚儿。
她脸上的酡红褪去后,又是苍白,像个易碎的陶瓷娃娃。
到底是受了伤的。
他没说出口的难听的话咽回去了。
道:“你是后妃,你和他有什么从前。”
“那也算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