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两口唉声叹气的,这次回家肯定被气着了。
陆玉珠看着呆萌的大宝,二宝,很好奇他们两个今天没有捣蛋。
“爷爷奶奶来了,怎么不叫人?”
两个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大宝忽然说,“奶,不气。”
二宝挥舞着小拳头,“打打打打打!”
这下真把两位老的给逗乐了。
周大柱抱起二宝,惊讶的问建国, “你说这小子,有没有听懂我们的话?”
周大娘,“当然听懂了!你这老头子糊涂了,你没听二宝说要打,他这打打打肯定是打气我们的那个人呗。”
周大娘一下将大宝抱在怀里,亲了一下,“还是我的乖乖孙女最疼我,叫奶奶不要气,是吧?”
大宝点头,“嗯!”
周大柱也抱着二宝揉搓了一番,“二宝,你以后长大了,给爷爷买东西吃好不好?“
二宝也点头,“买买买买买!”
这一连串的买,叫的老头子,眼里都闪泪花了。
他一辈子辛苦,从来没有把钱钞放在心里过。
现在要老了,倒没有儿媳妇的父母吃香了。
真是让人心寒。
有大宝二宝跟着一打岔,老两口的心情顿时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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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爸妈走后,老二周建平越想越生气。
这天回家,他就将媳妇堵在房门口,“荷花,家里到底有多少钱了,你先拿给我看看!”
他媳妇一愣,“建平,你还不明白我吗?我省吃俭用的,除了用在几个孩子身上,不会乱花费的。”
老二建平却一脸的怀疑,“照你这样说,咱们肯定余了不少钱的,二百块总有的吧?”
老二媳妇一哆嗦,“哪里有这么多啊?寻常乡户,有个二、三十块,就算富户了!”
老二阴冷一笑,“没有这么多?那有多少?”
黄荷花一低头,“最多…最多五六十吧。”
老二舍不得打怀孕的妻子,一掌拍在旁边的柜子上。
“你怕不是记错了吧,就你去年烫头的钱,一个冬天也有这么多了吧?
咱们的孩子这么大了,我在外面给人家造房屋,做瓦匠工,挣的钱可不少。
每一年也都交给你了,难道这些年我白吃苦了?”
老二媳妇嘴硬道,“那家里不要家用啊?”
建平抓着媳妇的肩膀摇了一下,又刹车,改捏住。
“什么样的家用要这么多钱?咱们是乡下人,又不同城里。
米又不用买,蔬菜自己家种的。
你是天天吃肉啊,还是吃的人参?要花费这么多啊!
何况爸妈在家里的时候,我们都跟着一起去那边吃了。”
看着男人不依不饶的样子,媳妇荷花没有办法。
只得打开木箱子,在最底下的衣服里面,摸出一方绣有桃花的手绢。
里面果然只有五六十块钱。
老二气得一把将钱砸在床铺上,满脸都是凶相。
“你老实说!这些钱贴补谁了?是偷人养汉了,还是贴补娘家了?”
黄荷花满脸羞愤的捂住肚子,一脸被冤枉了的神情。
“我承认除了孝敬我爸妈的,我还贴了我姐姐妹妹,他们的条件都差,你是知道的。
我哪有胆子,去外面勾搭汉子!我的心里只有你,呜呜呜呜,我发誓。
这肚里的宝宝也是你的。”
说着就抽泣着埋入老二的怀里。
老二一把将扑过来的媳妇推开,看她手捂着肚子,实在不忍心下死手。
只睁着眼珠子吼着:“咱们家可有两个孩子呢,你现在肚子里又怀着了,以后不要为孩子做打算啊?
你贴他贴你的,咱们家造房屋的时候,他们除了来捣蛋还干过啥?
你帮你姐姐妹妹这么多,我们家里造房屋的时候,他们家男人,连个小工都不来做!你眼瞎了吗?”
荷花只一味的呜呜哭,她从未深想过这些。
只以为娘家人都帮着她,是她在婆家的底气来源。
看这愚蠢的婆娘,建平气得心口发疼。
他是一个瓦工,每次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做工,爬上爬下的卖力气。
只有拿酬劳的时候,才觉得一切的付出是值得的。
可自己这个挣钱的手,备不住有一只漏钱的斗!
媳妇不聚财,就是短板。
他挣再多也是白搭!
看缩在墙角的媳妇,建平头痛的训斥,希望点醒这个傻b婆娘。
“穷就有穷的道理,那是他们懒!
我们家弟兄都是勤快人,勤快人就该死啊。
我跟你讲,下一次家里的钱不许你碰。
你这个家贼!”
躲在房门口的两个孩子,一个个露出脑袋。
小心的看着他爸妈。
原来妈是家贼啊,将咱们家的钱全部掏给大姨小姨了。
咱们家现在没有钱了,没有红梅家有钱了。
建平媳妇捂着脸呜呜的哭,她本来不想依的。
当初嫁人的时候,妈就关照好了,一定要将经济握在手里。
她也一直做得很好,牢牢的掌控着家里的财产大权!
可是自己再握掌家权,就是对不起孩子了。
唔唔唔!
老娘要个三五块,说头晕,想买个补品。
她做女儿的能不依吗?
大姐小妹,5块5块的借,有时候还个两块三块的,有时候根本不还。
下次再借的时候,总有着急的理由,她说不出口拒绝的话啊!
老二斜了她一眼,“给我滚出去,以后家里放着钱的地方,不给你知道!
你要胆敢翻出钱,贴补娘家一分钱,我就跟你离婚!”
媳妇用手绢捂着湿润的眼睛,冲了出去。
两个孩子看了,不但没有跟上去,反而进屋来抱着爸。
大儿子周红波十岁了,“爸爸,我们跟你一条心,以后看着妈妈,不给她贴补娘家。”
女儿红玉八岁了,“爸爸,前两天我还看到妈拿了一条咸鱼,还有那么多大瓜子给了姥姥,姥爷。”
老二气的嘴唇发抖,“以后看着你妈,不许她再贴补娘家了。
要是你姥姥姥爷,还有你大姨小姨再到我们家来,你就告诉我,告诉大伯赶他们走。
往后家里的东西都是给你们用的,那些野种可没有资格。”
说完,拿出柜子上的麦乳精,“红波,你去冲两杯,和妹妹一起吃。”
这可是老三让爸妈带回来的,媳妇要是不怀孕的话,说不定也送给他的爸妈了。
老二关上门,将钱换了一方手帕,用线缠好,吊到了屋梁上的一个篮子里。
这个地方谁也够不到,除了他自己。
里面都是存放的粮种,为了保持干燥,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媳妇才会叫自己回来,站在最长的板凳上,取下来。
想想自己辛苦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做手艺,钱全部贴给了黄家人,真是亏心的很。
前几天大哥还跟他炫耀,大嫂子陪着他,已经去城里办了一个存折。
人家才是过日子的人,只帮老娘家的忙,绝对不帮钱。
什么都先紧着自己的孩子,大嫂子才是当家的人。
等今年年底,荷花做烫发的钱,自己去结账。
到时候凑在一起肯定有100块了,也去县里银行开一个存折,慢慢的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