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莫生!救我!”
陆鹿露冲进房间,反手把门锁上。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她连忙按响屋内的紧急隔离罩。
捂着逐渐麻痹的肩膀,陆鹿露抬头看向稳坐沙发的男人。
宋青听到陆鹿露喊出口的宫莫生,眼里的阴沉散了些。
嘴角勾起,他听着外面不断砸门的声音,抬起桌子上的红酒抿了一口,声音温润:“666,你不是躲着我吗?”
陆鹿露抿唇:“我只是怕你杀了我。”
砰砰砰
隔离罩裂开几条缝,陆鹿露垂眼,看向宫莫生领口:“我见识过你杀人的模样……所以,我怕死在你手上。”
宫莫生静静看着背对门站着的陆鹿露,眼里原本散去一些的阴沉又涌了上来:“最后问你一遍……”
“你叫什么名字。”
陆鹿露抬眼,目光不躲不避:“我叫陆……”
砰
屋子里的隔离罩全部碎裂,原本紧闭的房门被踹开,陆鹿露立即后退,远离破开的门框。
帽子男带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女人走进房间。
他原本温和的嘴脸已经完全变了:“小丫头,我的好耐心已经用尽了。”
一支麻醉剂朝着陆鹿露的脖颈射了过去,然而那麻醉剂穿过陆鹿露的身体,钉在了墙上。
帽子男脸色一变:“是投影。”
好逼真的投影!他低骂一声,再次转身,屋子里已经没了人影,只有窗子打开,咸湿的海风吹地窗帘哗啦啦作响。
“主人,她翻窗子跑了。”
随从女人走到窗边,低头一看,只看到幽深的海面。
帽子男缓缓走了过去,声音幽幽:“狡猾的小东西。”
“没事,她中了毒,伤口会一直流血,没有特制解药,她不想死就只能回来找我们。”
说完,帽子男冷笑一声,带着两个女人离开了。
而被三人讨论的主角,正悬挂在游轮正下方,堪堪悬在海面上。
陆鹿露手腕上的钩爪勾住了一楼甲板的栏杆,这才没直接落入海里。
她咬牙,等三人离开后,吃力地爬上一楼甲板。
她还没有说完她的名字,门就被三人撞开了,而宫莫生也在三人进屋时消失了。
瘫在甲板上不断喘息,好在,她虽然嘴上向宫莫生求救,但压根就没想过宫莫生会救她。
宫莫生不杀她就阿弥陀佛了,还救人呢……这死变态人生信条中从来没有救人这个概念。
游轮一楼,克里斯餐厅的牌子还悬挂在那里,餐厅里漆黑一片,显然已经结束了营业,一楼没人,从一楼去二楼的楼梯被锁了。
也幸好这里没人,陆鹿露现在还算安全。
她靠在监控死角:一堆装酒的箱子中间:“小红,扫描我肩上的伤口。”
陆鹿露把勾爪收回去,把小红这个人工智障放出来。
红气球飘在陆鹿露身后,扫描一番后得出结论【老六,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陆鹿露啧了一声:“看不出来具体中什么毒了吗?”
【具体中什么毒还请去医院进行化验,我只是一只红气球,不是医生。】
小红礼貌回答。
陆鹿露:…………
陆鹿露面无表情把小红收了起来,打开光脑拆了它原本的芯片,把自己的芯片插进去。
这个芯片只能用来操控她设计出来同芯片的东西。
比如………陆鹿露趁乱扔在帽子男大衣衣摆上的针孔摄像头。
很快,被换了芯片的光脑屏幕上显示了帽子男的位置。
陆鹿露抬头,看向一直没有亮起灯的三楼。
忽然,屏幕里出现了另外一个红点,红点显示,对方就在她此刻所在的位置!
陆鹿露猛地转头,看到了斜靠在栏杆旁的宫莫生。
“你在我身上放的定位,也在他身上放了?”
宫莫生声音清朗,慢条斯理从自己的白衬衫领口拿下一颗米粒大小的东西。
陆鹿露看着宫莫生修长手指上拿着的小米粒,嘿嘿笑了笑。
宫莫生微微弯腰,俯身看着缩在箱子中央的陆鹿露:“你的名字。”
他伸手,搭在陆鹿露脖颈上,陆鹿露浑身汗毛直立,身体止不住发抖:“我叫陆鹿露……真名。”
陆鹿露伸手,按在宫莫生的的手背,她表情严肃凝重:“别杀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宫莫生眉眼弯弯,气质温润:“你说的后悔……是指你进门就在我身上扔了微型炸弹这件事吗?”
陆鹿露一愣。
靠!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路数?
不应该啊!
她这么小人,怎么偏偏在宫莫生面前得不了志?
“嘿嘿………”
陆鹿露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哥………别杀我………我错了……”
宫莫生眼睛眯起,手指缓缓收紧,陆鹿露放在他手背上的手挣扎起来,她想要把宫莫生的手从她脖颈上掰开,但又因为宫莫生并没有继续加大力道而紧绷着。
实在是太紧张了。
陆鹿露全身都在颤抖。
宫莫生长睫低垂,盯着陆鹿露紧张却乱丝毫没有惧意的眼睛,敛眸低笑:“骗子………你根本就不怕我。”
他松手,想要退回到安全距离以外。
手背上那只紧绷的手却按住他的手腕,他垂眼,看到了陆鹿露认真的双眸。
“宫莫生,我们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宫莫生看向陆鹿露按在他手背上的手,看到了血迹和细小的擦伤,明明是很小的擦伤,但血液却源源不断渗出。
“你自爆的时候,主系统让我抹杀你,我承认,我心软了,一直没有按下抹杀按钮。”
“我承认我跟你说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是在骗你………我只是想哄着你完成任务,这样我才能从系统的身份解脱,回到我原本的身体。”
“宫莫生,我知道你眼里容不得沙子,但你能不能破格原谅我,看在我曾经真心实意陪过你五年的情分上?”
陆鹿露表情严肃又认真,黑亮的眸子在清冷月色的映照下专注地吓人。
宫莫生垂眼看着陆鹿露的双眼,嘴角勾起的温润笑意渐渐消失。
身上那股子冷意覆盖了极具欺骗性的温和暖意。
“陆鹿露,你之前骗我的时候,也是用这样认真的语气。”
陆鹿露一颤,她颓然垂下眼睫,松开了按在宫莫生手背上的手。
手无力垂下,只在宫莫生手背上留下一道刺目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