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适当的扯虎皮,可以为自己带来很多很多便利。
最着名的例子当属我们的草鞋皇叔,学会报身份之后,待遇一路上升。
当然,能不能顺利扯大旗,跟自身实力也息息相关。
假如舒阳年纪一大把,还停在感气阶段,他说他跟逍遥派有关系,鬼都不信。
但一个天赋极高的少年修士,说他刚从山上下来,在将军庙里当庙祝,这个庙的神明曾经是天下第一,又与道家二祖之一有渊源。
这就让人自然而然的产生一些遐想。
“早闻逍遥游之奥妙,无缘一见,适才远观,小友身姿飘逸轻盈,如风中柳絮,雪上冰蝶,当真有仙人之姿!”
沉吟半晌的老道开启夸人模式,心虚的舒阳暗暗放松几分。
幸好你没见过,不然我还得编个故事。
有了这段插曲,两人寒暄几句,逐渐热络起来。
“小友若是看不上这等孽障,老道便处理了吧,留在这里也是祸害。”
说着,老道扬手打出一道符,遇风即燃,转眼间把卡车轮胎那么粗的赤练蛇给烧个干净,只留下一大堆白灰。
舒阳有些心疼,听说蛇一身都是宝,几个卡车轮胎盘一起跟个蟒蛇似的,得值不少钱。
别的不说,蛇胆肯定很大!
但他现在的身份是大派弟子,怎么会看得上这点东西呢?
当即再次道谢。
又闲聊几句后,老道留下信物,邀舒阳改日得空去他观里喝茶,便驾云离去。
舒阳依旧是不卑不亢地行礼谢过,然后返回杨家村。
大片的平地是通常不会有闲置的,除非这里什么也长不出来。
舒阳追蛇妖,还有老道的所作所为,自然被附近村子的村民看到的清楚,后续会流传出什么故事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杨家村的村民们正远远避开杨三棒家,一个个脸上既兴奋又紧张,嘴里互相分享着他们知道的情况。
“听说是对岸将军庙来的庙祝。”
“跑的可快了,地上雪噗噗直冒,那个庙祝俊俏的很,不知道成亲了没有……”
“说妖怪呢,别打岔。”
“肯定能把妖怪给除了!”
“就是,他追出去的,妖怪是害怕了。”
“回来了回来了!哇,真的很俊!”
吃瓜群众们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想要知道蛇妖的情况。
毕竟这关乎他们以后的安危。
舒阳早就听到他们议论什么了,只是大声宣告了蛇妖已死的消息,留下他们欢呼,然后去了杨三棒家。
几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这里离县城近,想听到几十里外的消息应该不太费劲,过几天就会证实蛇妖被火烧成灰的事了。
所以不用费劲跟他们解释。
杨三棒家里所有人正凄凄惨惨的围在东屋烤火,升了两三个火盆,屋里暖和又干燥。
“小舒庙祝回来了!”
“我家老三他……”
杨家二老看向舒阳身后,眼神瞬间黯淡,他们心里清楚凶多吉少,但没亲眼见着,总归有点不切实际的希望。
“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没得,这是我追出去那蛇妖现形时挣裂的皮,好好安葬吧。”
舒阳从怀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小布包,杨家二老泪眼模糊,伸手就要去接。
“还是取个包裹或者他以前的衣服吧。”
杨家大嫂忙去拿了件小叔子的外衣,舒阳把衣服摊在地上,然后抖开布包。
巴掌大的布片瞬间伸展开来,抖落出一大堆碎皮破布,这些就是杨家老三的残骸了。
这是舒阳借口出来的急没带东西收拢死者,那老道送的法器。
一种妖兽的皮,刻了道家阵纹,可做收纳之用。
杨家人看着熟悉的衣物和头发皮肤,顿时哀痛欲绝,哭成一团,白眉则拉着舒阳去看看床上的两兄弟。
他虽自命不凡,但舒阳“笨鸟先飞”,飞在他前头,现在肯定要让舒阳先顶上。
“这两个人在那蛇妖出门的时候被碰了,差点脱阳而死,我给他们灌了两碗糖水,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
屋里两个火盆烧的正旺,杨家兄弟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仍是冷的直打哆嗦,面色萎黄。
“刚才连站都站不住,话也说不了,出气多 进气少,现在比刚才好多了。”
白眉介绍着两人情况,杨家兄弟连连点头,对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伸手搭上两人手臂,意识顺着灵力涌入他们身体里,体内气血两空,像是夏天正常消耗的雪糕被什么东西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折损了大半元气。
即便自己用灵力帮他们调理好当下,也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再加上饮食药膳持续补个半年以上才能恢复,不影响寿数。
只是杨家这条件……
舒阳暗暗叹了口气,莫说杨家,即便是富裕些的百姓,也经不住两个壮劳力休养半年,更别提持续的药膳及饮食滋补。
若不好生休养,只怕这两兄弟活不了几年就……
他们的下一代,好像还没长起来。
蛇妖临走这一下,真狠啊!
哪怕它从此不再回来报复,杨家也没好日子过。
思来想去,舒阳把外面的几人叫进来,仔细告知了这里的情况。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我先帮他们稳固元气,恢复体力,后续要怎么做,你们商量一下。”
杨三棒两口子听了差点晕过去,还好两个儿媳在,对舒阳道了谢,扶着公婆去外间了。
院门外,杨大棒,杨二棒还有陪着过来的鲁婶都伸长了脖子。
他们早就想进去了,怕打扰庙祝才不敢叫门。
杨三棒在正屋看见院门口的兄弟还有妹妹,跌跌撞撞的就走出去了:“大哥!二哥!妹子啊!”
东屋里,舒阳运转体内的灵力溪流缓缓收拢着两人四散流离的元气,修复他们受损的血脉。
院子里那老兄妹几人的对话也落在他耳朵里。
如果相处的好,家人,确实是你永远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