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耍一通,加之又是生日,舒阳终于安安稳稳吃了个嘴子。
不是为了使巫蛊,也不是被动的接受教学。
是云烨有些别扭,又颇具野性的掠夺式亲吻。
但比起他第一次主动时,已经温柔了许多。
但也是有代价的,云烨要全身心投入炼化香火,梳理开云府气运的工作,所以要闭关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舒阳被禁欲了……
是的,存阳咒,保持清心寡欲,将周身阳气存于经脉的法术。
所以他连早上的升旗都不会有。
这件事是云烨单方面干的,舒阳并不知情,也没有察觉。
不过随着云烨闭关,舒阳的事情也慢慢多了起来。
不说每天,几乎隔几天就会有庙祝上报,哪里哪里有冤魂厉鬼,山精野怪,云侯手下的阴差不是对手,前来求援。
舒阳只好到处支援。
忙了一阵子后总算有个把月的安生日子,他闲着没事就去茶楼听书。
别说,还真有许多没听过的故事。
例如:关二爷之死……
据说,当初关二爷在街上卖绿豆的时候,吕蒙在关二爷这里买了绿豆,回家煮吃了之后,在街上当街窜稀,丢尽颜面。
从此怀恨在心,一心要杀关羽……
舒阳听到这个的时候差点儿笑死,本以为最少要说正史,或野史。
没想到人家说了一出野狗史……
笑归笑,不过关二爷在这里倒是没有神庙流传,另一个世界里香火鼎盛的关帝庙,在这个世界里早被砸了。
因为刘家势弱,曹家也不许刘家有撑得起场面的神明。
现下云烨重新崛起,刘家和云氏的日子也好过不少,翠微山下的小县城,就搬来了许多这两家的旁支。
连带着还有张家,关家的后人,唯独没有诸葛家。
舒阳打听了才知道,诸葛家被一修仙门派庇护,除了诸葛先生,其他人毫发无伤。
“舒庙祝,小人菱花县庙祝,这里来了两个人前来求助,说有妖精在他们村里索要孩童祭祀,但我们巡视的阴差并未找到他们所说的村子。”
腰中传信符一闪,舒阳放下茶水,不再听说野狗史的先生讲笑话。
起身来了这位传信人所在的庙里。
谢庙祝紧张地看着供桌上的传信符,不知道翠微山的那位能不能抽出时间来一趟。
云侯闭关前托梦,让大家有事就找这位,他还没找过。
“位置在哪里,是个什么妖精,那里有什么障眼法吗?”
舒阳的声音响起,吓得谢庙祝一激灵。
他才祝祷没多久,人就到了,真是神仙一般的速度。
谢庙祝连忙给舒阳介绍情况:
“今早来了两个穿着整齐的村民,看样子家底儿颇为殷实,出手也阔绰,不像一般的农民。
他二人来庙里上了香,又投了五两银子的香火钱,是一人五两,加起来十两。”
怕舒阳不知道对方有多阔绰,谢庙祝特意解释了这笔银子的数目。
听得舒阳挑了挑眉,一人五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哪怕他现在手里的银子不知道数,但也没脱离世俗,达到何不食肉糜的地步。
开云府海天楼的伙计,涨了两回工资,一个月才五钱银子。
这十两银子在普通村民家里,算得上三分之一的家底儿,够他店里的伙计干两年了。
见舒阳明白这笔钱确实很多,谢庙祝才继续说下去:“我看他们投了这么多银子,就主动过来搭话,问他们是哪里人,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也不是他势利眼,换做其他庙里,投这么多钱,别人都会来寒暄几句的。
“他们犹豫了好久,才吐露出自己的事,言说他们住在混土村,在犄角山里,他们那里有个叫钻地龙的妖怪,每三个月就要吃一对童男童女。
今年恰巧轮到他们家了,他们不舍得孩子被妖怪吃掉,所以想出来买两个孩子代替,结果遍寻县城没有合适的,心中悲苦,这才来庙里上香求告。”
接下来的事就是常规流程,庙祝这边安抚住二人,请动这里驻守的阴差去查看,探探底细。
结果去了二人所说的地方,根本没有山,也没有村子。
庙祝就带着两人去县衙找地图县志,出门后只是转个身的功夫,这俩上香的人也没了……
“我知道了,这事你不必管了,交给我就是,你是菱花县云侯庙的庙祝,伤了你就是伤了云侯颜面,只要你不为非作歹,云侯自会保你无恙。”
舒阳看得出这个庙祝心里害怕,于是安慰他两句,化作流光升天而去。
有了这个保证,谢庙祝心安不少,见舒阳会飞,底气更足,便也不再害怕了。
却说舒阳上了半空中,祭出太虚镜,黄澄澄的光芒亮起,瞬间笼罩方圆百里。
“现!”
镜光下,阳气,妖气,灵气,浊气,人气,各种气交织纠缠,在镜中分毫毕现。
其中一缕浓厚的妖气潜藏在土气之下,弯弯绕绕,通向一处空地。
“破妄!”
镜光光束集中,对着那处空地照去。
空地上显现出一片半人高的芦苇荡,隐约有路的痕迹,眼看太虚镜要完全破除这片幻阵,舒阳连忙收手。
怕打草惊蛇,藏于此地的妖精一口把人全吃了。
悠悠回了翠微山,牵上那头驴精,舒阳又回到菱花县,变作书生打扮,骑着驴往城外走。
眼下春光正好,少年书生骑驴看书,做个去考试的模样也并不突兀。
不多时,一人一驴就到了芦苇荡附近。
舒阳下来休息,野驴则是按他的指示钻进芦苇荡。
“哎呀,你往那里去干什么?”
半真半假的,舒阳跟着驴走了进去。
兴许同是妖类,野驴很快走进了这片幻阵,舒阳也跌跌撞撞进入这片新世界。
这里的确有山,有村庄。
两座山并不高,却紧紧地把村庄围住,呈犄角之势。
村口玩耍的小孩看见陌生人,还探头探脑的来搭话:“你们是谁?来我们村做什么?”
“我是……过路的,驴子走进来,我也跟着走迷了路,这里怎么多了两座山?”
舒阳牵着自己的驴,转身想走,来时的芦苇荡已经不见了。
村口的孩子好奇地看着舒阳和驴,机灵点的已经领大人过来了。
“这位小哥是走岔路了吧?不用慌,我们送你出去。”
来人很好说话,皮肤白嫩,穿着与他身份并不匹配的绸缎。
不仅是他,连那些孩子的穿着,也少有寒酸,几乎个个都是新衣服,好料子。
就连开云府府城里的寻常百姓,都舍不得这样穿。
但是在这个村子里,他们穿的,戴的,还有身上的皮肉,都胜过了那些“城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