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那种看不见诡异运气。
佛道妖三家被迫营业,试图以香火功德抵挡邪门儿的事(以前积累的香火钱被带上天宫充实库房了)。
舒阳忙碌了一个春天,频繁显灵回应信徒,总算把自家庙被砸的余波给抹平。
代替云烨显灵的事也不那么急迫了。
而农民们春日的补救不知收获如何,反正他们自身产生了极大心理安慰。
干了一段神明的活,舒阳才知道云烨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忙碌,简直是个工作狂魔。
夏日山中无事,两人在山顶的凉亭上对弈闲话。
“以前我求神的时候,总是感觉没什么回应,有种神明无用的感觉。”
“现在呢?”
云烨把舒阳趁他不注意偷挪的棋子摆正,才抬眼问道。
“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儿吗?这东西我都不会下,你还一个子一个子的吃我。”
面对舒阳的控诉云烨不以为意。
他已经很压抑自己的情绪了。
本能让他想要使劲儿欺负舒阳,把舒阳弄哭,然后再慢慢哄好,周而复始。
理智又告诉他,小庙祝是自己的房里人,要相敬如宾,悉心爱护。
这两种情绪纠缠在一起,让云烨很苦恼。
但他又不屑对人说。
“现在我觉得啊,神明有时候并不是不理你,他只是比较忙,没有时间回应。”
舒阳懒懒地抓起一把棋子,手指微松,棋子一粒粒落回棋筒:“而且很多时候,人拜神只求心安,并非生死存亡。”
“真到了生死关头,想尽一切办法都不能自救,才会来求神明……”
云烨耐心听着对方当临时工的感悟,看着他悠闲的样子,心里越发难以压抑那种破坏欲,指尖捻着的棋子慢慢用力。
好想欺负他啊!
舒阳不知道对面的云烨起了什么变态心思,正好好的吹风听棋,莫名就被拉入梦境,捆在了凳子上,视野漆黑一片。
“什么东西?你蒙我眼睛干什么?”
蓦地,唇角传来熟悉的味道,他顿时明白了。
这是情景游戏……
“你早说……啊!唔!”
呼痛的嘴被立刻堵上,让舒阳指点新手的气势折腰。
……………省略两千字…………
翠微山上有神明倾泻压抑许久的破坏欲,万里的润州雨雾缠绵。
“公子,此番一去路途遥远,山高水长,万自珍重,小女子在这里等你高中归来,无论是妻是妾,必生死相随!”
一座青砖宅院的后门,貌美的姑娘正与一个书生告别。
书生大为感动,赌咒发誓一定会回来娶她,然后抹着眼泪背上沉重的书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直到那书生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倚着门框做柔弱状的姑娘直起腰身,把门一关,转身回了院子。
“这才第七个,今年的人好像比去年少啊?”
一身青衣的姑娘扭着腰往屋里走,漫天的雨丝一滴都没落到她身上。
进了屋里,脚下也没有任何水渍。
“听说这几年南边儿出了个兰若寺,里面有棵树还有只松鼠,也是我们这个路子,兴许是他们截人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有人回应,却不见人影。
气得青衣姑娘直摔杯子:“它们才多年的道行就敢做这买卖?跟本姑奶奶抢人,我打不死它!”
“中间隔着金山寺呢,那里有个转世的罗汉,年纪不大,可厉害的狠,你要是不想活了,就去吧。”
屋里响起一阵笑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听上去热闹极了。
“哼,你也敢笑话我?”
青衣姑娘柳眉倒竖,掐诀念咒,笑声处凭空升起一阵阴风,惊恐的叫声后,这几个声音连忙求饶告罪。
“不敢不敢,我们哪里敢笑话姑奶奶,实在是死前中了巫术,控制不住自己讥讽发笑。”
“哼!”
冷哼一声,她又思量起怎么去南边儿的兰若寺收拾那两个外来户。
骗誓索命的生意在妖族中很流行。
而且司天监也很难挑错。
靠着这一项买卖,她每年都能吃上几十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不过最近她喜欢上了读书人,觉得读书人吃起来,味道格外不同。
尤其是那种书呆子,笨笨的,傻傻的。
只知道死读书,连点儿人伦事都不通,吃起来格外过瘾,又对修行有好处。
“读书人没几个好东西,可惜他们当了官就有官气护体,再拿上官印配上仪仗,我就更奈何不得了。”
青衣姑娘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可惜那些跑掉的猎物。
毕竟不是每个读书人都考不中,然后违背誓言拿着她的银子花天酒地,也有一些考中之后就把她抛到脑后的。
虽然这种人也违背了誓言,但她拿这种人没办法。
“姑奶奶,外面又来人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相公。”
正惆怅的青衣姑娘立刻打起精神,整理好衣裳挂上含羞带怯的微笑。
脚步轻移,她往前院的正门走去。
在外面路过那人要走之前推开了院门。
“噫?你是哪里来的?”
青衣姑娘演技精湛,门外那身穿白衣的小相公愣了一下。
仔细看了青衣姑娘几眼,上下打量,直把这变幻人形的妖怪看得心里发毛。
“我么?我自骊山来,到这边寻人。”
白衣小相公面貌清秀,谈吐举止得当,除了刚开始那个眼神吓人,其余也还好。
青衣姑娘心里打定主意要骗他个誓言,好一口吃了他,当即招呼他来避雨。
对方只是略微犹豫,便点头应下,随她进了院子。
听着耳边那只同类喋喋不休的编造家世,白素贞兴致缺缺。
不过看院子里虽有阴森鬼气和妖气,却并无血煞,便知道这条青蛇不是随便吃人的恶妖。
“好了别装了,你一条雄蛇男扮女装在这儿骗誓索命,也不怕丢蛇类的脸面。”
听到对方话里话外暗示想跟她在一起,白素贞也直接捅破了窗户纸。
青衣姑娘神色一僵,又羞又恼,变成男身怒道:“我是雄蛇,你又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