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舟不知道他们问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心里已经起了防备,手看似扶着腰,实则已经摸到柴刀了,“没有,就我一个!”
两个大汉一听,有些诧异,这女人也不高也不壮,瘦巴巴的,怎么能收拾了那几人,看来这传言定是有误了,可笑他们两个还听了那些人瞎编。
“这是咱们窑的弃坑,想在这边捡是要给钱的,一个月十个大钱。包年一百文!”那两人也不废话,直接报出了价格。
“这也要钱?”
“不然哩。”那两人笑开了。
杜行舟深吸几口气,这才平复了心情,“敢问两位大哥,他们要这个去做甚啊?”
“那是他们发财的路子,有的做成画,有的打磨一下做饰品,有的卖给小户人家反正能用上的地方多……”
杜行舟看这两人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凶,和长相真是相差了不少。
“两位大哥,你们可知哪里有这种次品卖?”杜行舟把手上那块巴掌大的碎瓷递了过去,那两人接过后,其中一个面色有些扭曲,随手把这瓷块直接给扔了。
“你们要这丑东西做甚?”
“丑?我看你才丑,这多好看的东西啊!”杜行舟快走两步,捡起地上的那块碎瓷,宝贝一样递给了马汝清,马汝清直接扔进自己背来的背篓中。
“好东西?谁家瓷器烧这么厚,看看,又不太平整。”那人面色稍霁。
“可是我就是要找这东西啊,你看这厚度,正好符合我的要求,大哥,又不是你用,我不嫌弃就行。”杜行舟看了这人的表情,猜烧制这东西的人十有八九他认识。
“走,我带你们去!”那大汉转身就走,另一个看了一眼马汝清,伸手接过她的背篓,“你们两个女人不容易,我给你们背着。”
走了一里多地就到了一个简陋的窑口,杜行舟发现,这里好多一尺见方的黑瓷。
“这些都是次品!”蔡廷贵指着那一堆对杜行舟说。
杜行舟上去看了也摸了,和马汝清对视一眼,“大哥,能拿一块试试硬度吗?”
蔡廷贵听了不说话直接拿起一块往泥地上一扔,没碎也没裂。
杜行舟直接笑开了,走上去,小心的踩了踩,又跳了两下。
“大哥,这多少钱一块?”
蔡廷贵见杜行舟是真心想要,一点也不做假,和蔡廷权相视一眼,“你要这东西做什么?你告诉我,我便宜卖你。”
“你先告诉我多少钱卖,要是太贵了,我买不起,又告诉你了,我不是亏了!”杜行舟是真怕这东西太贵,自己用不起。
“八文一块,你要的话,五文!”蔡廷贵粗略估计了一下价格,觉得这个价应该差不多。
“五文?这是次品你还卖我五文,你还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杜行舟觉得自己是不是长的很好骗。
“瓷的,瓷的,这再是次品这么大块的,值这价!”蔡廷贵也气了,这是自己改了配方之后烧出来的,他想做一种新的瓷器,这是一次试验后的废品。
“你告诉我,大不了这些我送给你。”蔡廷贵看着杜行舟没好气的说。
“这些不够我用,都是你烧的?”杜行舟好奇的问。
“可不是!”蔡廷贵有些气闷,不是自己烧的,自己带她来看啥啊?没人笑话,自己贱的慌请人来看笑话啊!
“那你咋不继续烧了?”杜行舟觉得这东西丑了点,但应该还是挺耐用的。
“……”蔡廷贵看着杜行舟,觉得她是来抬杠的。
“这位小娘子,这个,我们兄弟手头也没钱了,这是家父传下来的窑,我们一直是做砖的,可是那边开了一家更大的砖窑后,我们这边生意就不行了,我们兄弟接手后就一直想改变,谁知……”蔡廷权把正要发火的弟弟拉到一边,上前和杜行舟解释了起来。
他看得出,这两人是真心喜欢这种瓷的。
原来兄弟两小时候家里这窑生意就不行了,等能学徒了,就被父亲用关系送去了瓷窑,打算偷点技术来,谁知道人家防的紧,干了十来年,只能干外围。还想继续的时候,他们的父亲亡故了。
兄弟俩只得回来守着这处小砖窑,但是又不死心,平日里接一些价低的活挣口吃的,一有空闲他们兄弟就在这研究,这东西就是无意中被捣鼓出来的。
现在不做的原因就是,没钱了。
原来如此,杜行舟点点头,“这东西就你们会烧?”
“那肯定的!”谁烧这玩意啊!
“你这窑厂也快倒了……”
“倒了也不卖!”蔡廷贵以为杜行舟想趁火打劫,一个外乡人才来本地也想着欺负他们兄弟啦?
“不是,那啥 ,有没有想过,咱们合伙,我出钱,你们出技术?”杜行舟看着这砖,心里起了些小心思。
“你?”蔡氏兄弟一点也不信,一个流民能有多少钱。
“去去去,这些你要不要,要了,我,算了,一两银子我都给你了。”蔡廷贵本来想要二两银子,想想觉得还是有人欣赏自己的,就开口要了一两银子,这真是赔本了。
“真的不让人参股?”杜行舟看了看心中有些可惜。
“你说真的?”蔡廷权见杜行舟不像说假。
“没事我逗你干啥,闲的慌啊!”
“一百两!”
“五十两!你这破窑都快撑不下去了。”
“我们有技术!”
“有技术能把这窑给干败了?”杜行舟挑挑眉,这是杀人诛心啊!
“八十!你占五成。”
“成交!”杜行舟也不废话。兄弟俩生怕杜行舟反悔一般,直接把契书给立了,按好手印。
“你告诉我们,你要这个做什么。”
“铺地啊!”杜行舟看傻子一样看着蔡廷贵,不然呢,这么丑的色。
铺地?兄弟俩对视一眼,又拿起自己做的这瓷,翻来覆去的看,这东西好像还真能当地砖用。他们怎么没想起来,如果是当地砖用……这东西用处还就真的大了。
“你们能不能烧些带花的好看的,这只能铺一些不重要的地方。要是能更精美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