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小厮接口道,“可不是,小文姐,小莲说的对,万一你那盅粥过了药味,你们太太怪罪下来,挨板子的可是你啊!”
“语墨说的没错,小文姐,这种人就应该在咱们不在的时候煎药,哪有这个时候用灶台嘛!”小莲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一边不停的拱着火。
小文闻着厨房里的草药味,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粥盅咬咬唇,眼眶有些发红,“哎,咱们是下人,人家再是寡妇也是个良人,我哪有那个胆子!”
这两个坏东西,指着自己去当炮灰,能上官船的还是个寡妇,谁知道是个什么出身,万一来个扮猪吃老虎的,自己只是一个丫头,惹了主母,挡了爷的前程,也不用跟着上任了,现在船还停在这,直接就给卖去下面的脏地了!
这个点在船上的一般都是下人,众人听了这话,看着杜行舟的眼色更加不善起来。
“良人又如何,咱们虽然是有身契的,可有一句话说的好,宰相门房也是个三品官,咱们走出去,谁看到不叫咱们一声爷!”
“那倒是,出京之前,我随着我们爷去吏部刘大人家,你们知道嘛,我们爷,好歹是个七品啊!见了那门房腰都没直过!一口一个爷的,还给人荷包求着人家收。”
“可不是,我听人说,京外的庄子就有些是那些豪门大户家得力管事的,不仅有妻有子,还有下人伺候哩。”
“一看你就是没见识了吧。那些高门大院的,一等丫鬟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过的日子都好!”
……
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着杜行舟心烦,眼看着药也煎好了她端起药罐子就要离去。
谁知行走间不知道是谁的脚那么贱把杜行舟给绊倒了。
看着自己煎了许久的药就这么散了一地,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杜行舟眼都气红了,直接把附近几个锅都给掀了,包括那个小文的粥盅。
这几个下人以为杜行舟会忍气吞声就这么算了,谁知道她火气上来,直接掀了灶台,一时间都傻眼了。
自己在这熬的都是各家主子要吃的下午茶,这会直接没有了,轻的回去要被骂几句,重的那是人挨巴掌的!
“你,你……”
“我……我……我什么我?你个结巴还想做宰相的门房,你怎么不想着把下面的二两肉割了直接进宫,以后的九千岁可不就是你了嘛!”
正说着,杜行舟眼疾手快,直接薅住小莲的头发,使劲一扯,另一只手直接拉着她的腰带,把她衣服给脱了。
“啊……”
一时间厨房乱做一团,杜行舟一手拿着一根木棍对着面前一群小厮丫鬟。
“干什么,干什么?”听到有人报信说是厨房打起来了,官船上的管事官员都来了。
“都给我住手!”
看着眼前被砸的不成样子的厨房,管事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这些年在船上也不是没见过火气大的,可是这种一船的小官还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还真是不多见。
“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船上,不是你们家后厨,打了砸了烧了都没事,这要是起火了,整条船都得烧了,把你们剁碎了都赔不起!”
刚才还和杜行舟打的不可开交的众人这时候个个跟个鹌鹑一样,低着头缩着身子挤在一个角落。
“去,通知他们的主母,来我这里领人!”管事看着这一片狼藉,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知道临时下去采买还来不来得及,实在不行,明日还要再耽搁一日。
不多时,各家的管事婆子都来了,个个盯着那群鹌鹑不吱声。
“我刚才算过了,你们一户人家要赔十两银子!”
“十两?”众人听了倒抽一口凉气,这也太贵了吧,就这一地的破烂,一共能值十两吗?
“官爷,您看,这闹事也要找头,看看是谁起的事,应该就让他陪。”一个管事婆子看着自己家那个不争气的丫鬟气得牙痒,这丫鬟才花了四两银子买来的,这会要赔十两,搭上自己也不够啊!
“对对,要找头,看看是谁起的事!”众人立马附和起来。
“是她!”小文指着杜行舟,哭诉起来。“是她掀了咱们的灶,我们气不过才打起来的。”
“对,她还笑话我们不是良人,是卖身的,还说让语墨净了身进宫去……”
“对,就是她……”
面对众人的指责,杜行舟面不改色,就连手里的木棍都没放下。
“你家的人在哪?”管事的看了一圈,只有杜行舟无人认领。
“不知道!”杜行舟回答的理直气壮,她真的不知道田三七在哪,反正肯定在船上。
“让她赔!”
“对!”
刚才小文那几句话让一群没有自由的管理婆子们都火了起来,还敢笑话他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不赔!要赔也是你们赔我,我的药才煎好,你们就把我绊倒,还嘲笑我是个良人!你们说的,我是良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做了宰相的门房,那也是三品的官,官事大人,请问你有三品吗?你要是没有三品,他们可看不起你。”
切,睁着眼说瞎话是吧!我还真不怕你。
杜行舟又指着那个语墨,“你不是说你家大人去吏部刘大人家跑官的时候看到门房还求着人家收银子!还有你……”
杜行舟还想再说什么,只见那两人都已经哆哆嗦嗦跪在地上了。
有些话,大家都知道,但是被人说出来那就不行了,去吏部刘大人家,那叫学生上门请教,你这大喇喇的直接说出来,还不如拿着喇叭告诉全天下,刘大人卖官了,他们家爷的官是买来的。这可是要命的事啊!
“姑奶奶,我错了,我猪油蒙了心,我嘴胡咧咧的,我一早吃了粪水了……”语墨跪在地上直扇嘴,只希望杜行舟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