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溪一怔:“主人,你还是不肯信我么?”
“入魔的是朝渊,我要你的保证有何用?”
朝溪忙抓住青枪:“哥,你快向道长保证你会改邪归正,快啊!”
青枪呜咽。
答应了,却有些迫不得已。
朝渊与朝溪毕竟是兄弟,且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他同意不过是因为朝溪的性命在姜练手上。
“不够,”姜练目光冷冷:“我要的是改变。若你能散去自身魔力,我就信。”
朝溪如遭雷劈:“哥哥已经入魔,若散去魔力,就是散去自身修为,道长,你真的要收走他全部修为?”
“听你的意思,是我的错?”
“我……没有。”
姜练冷哼:“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别想我仁慈第二次。”
“好!”朝溪豁出去了:“修为散去还能重新修炼,只要你不杀哥哥,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结印打去,枪化成人。
朝渊双眸泛红,狠狠盯着姜练,不情愿,也不甘心。
“哥,”朝溪拽着他:“你得活着。”
是啊,得活着。
朝渊深吸一口气:“好,我就散去修为!”
蛇瞳乍光,眉间一片墨绿鳞片缓缓复现。
忽地,鳞片不烧自燃,在绿色火焰的灼烧中,鳞片散成点点星光没入风中。
啪嗒!
一条墨色长蛇掉落在地。
“哥!”朝溪把蛇抱在怀中:“你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主人,我哥本就受了重伤,现在又自散修为,他会撑不住的!”
姜练眸光淡淡:“死不了。”
法印打出,朝渊重新成枪。
灵气自指尖凝出打入枪中:“这套功法能助你恢复,也适合蛇妖,从今天开始,你重新修炼。”
朝渊大喜:“谢谢主人!”
“至于你,”姜练稍一思索,朝手腕青环打入另一丝灵力:“从今天开始,你修炼这套。”
功法入心,朝溪浑身一震。
竟是传说中的赤明神掌!
无尽崇拜现于眼中,朝溪无比虔诚:“谢谢主人!”
“开门!姜练,你敢在屋里藏男人,你还要不要脸?”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对话。
朝溪立刻化成原型,盘在姜练肩头。
姜练则缓步向前,打开卧室门。
尚未看清来者是谁,一个粗鲁的身影便撞开她的肩膀冲进卧室、四处翻找。
“人呢?”姜楚锐隐有兴奋:“那个野男人被你藏到哪儿去了?”
姜练定定身子,才发觉来的是姜家最闲的三个人。
门外的陈熙用手作扇,一副看戏的模样:“姜练,你还小,可不能随便招惹那些野男人,否则姜家会因你蒙羞的。”
姜闻锵则阴沉着脸,盯着她肩头的朝溪:“小锐跟我说我还不信,原来这蛇真是你的。小熙不就是给你甩了脸色吗?你竟用蛇吓她?真是歹毒心肠!”
“四哥,你也快来找那个野男人啊!”姜楚锐边兴奋地四处寻找,边贪婪地盯着青枪:“只要找到证据,我们就能把姜练赶出去了!”
这柄枪,他一定要拿到手!
姜闻锵刚要抬脚,却被陈熙拉了一把。
几个隐晦的眼神在这对夫妻之间流转,姜闻锵最终缩回了脚。
“咳,小锐,你自己找吧,我给你看着姜练,省得她去拦你。”
“行!”姜楚锐把柜子一一打开。
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是些未拆封的衣物,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直到把卧室翻了个底儿朝天,他才气呼呼审问姜练:“说,你到底把人藏到哪儿了!”
姜练看着乱糟糟的卧室,不言不语。
“不说是吧,那我就弄死这条蛇!”姜楚锐伸手来抓。
嘶!
气急的朝溪凶狠地展示自己的尖牙。
虽来的时间短,他也看得出这个人类对主人不好。
他是主人的妖奴,对主人有敌意,就是对他有敌意!
姜楚锐被那森白的尖牙吓得缩回手。
这蛇是怎么回事儿?
刚刚不是还不咬他的吗?怎么一会儿功夫不见,竟敢咬人了?
目光一转,他盯住姜练。
这青蛇是姜练的,它咬人定然是受姜练指使!
“四哥四嫂你们看到了,”姜楚锐气愤不已:“姜练弄断我手骨不说,还想让蛇咬我,她太恶毒了!”
“可不是?”陈熙倚着门框:“心肠恶毒却装作菩萨,还瞒过了姜、谢两家,真是好高明的骗术,依我看,她是不是姜家人还说不定呢。”
“姜练,立刻把这条蛇给我,”姜闻锵还惦记着:“我非炖了它不可!”
三人步步紧逼,势要给姜练按个罪名。
姜练粲然一笑,掏出手机:“喂,沈医生吗?姜闻锵、陈熙、姜楚锐三人中了蛇毒,麻烦你过来一趟吧。”
自从昨晚她一句话治好姜俞铭,沈殊便觉得找到了姜俞铭的克星,好说歹说也要存了她的号码。
不想,刚好派上用场。
被点到的三人却是疑惑:“我们没中毒啊?”
可下一秒,三人便觉手部一痛。
低头看去,手上两个牙洞正渗着黑血。
几乎同时,三人头晕目眩、浑身乏力,晕死过去。
……
沈殊满头大汗,一路狂奔。
“沈医生!”楼梯口的白舒柔惊慌不已:“不好了,小锐他们中毒了!”
“在哪儿?”
“三楼。”
“诶!等等!”白舒柔拉住沈殊,支支吾吾:“沈医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知道就别讲!”沈殊翻了个白眼儿。
明知有人中毒还吞吞吐吐,这不是耽误救治时间么!
沈殊迈着长腿,一步跨三阶来到三楼,便见三具“尸体”瘫在地上。
“我靠!真是三个!”
沈殊暴躁一喊,发泄心中不满。
但手上动作却是又快又熟练,立刻打开药箱检查毒素。
正忙活着,忽地余光一瞥,一个脚在不远处翘啊翘的,十分悠闲。
抬头一看,顿时惊愕:“姜练?你怎么在这儿?他们被蛇咬了,这儿有蛇!蛇没找到吧?危险还在吧?你快逃命啊!”
姜练捏着一颗葡萄伸向自己肩头:“你说的,是他吗?”
沈殊一顿。
只见姜练肩头盘着一条青翠的白唇蛇,时不时地,还吐着信子。
正是导致三人中毒的罪魁祸首!
“它……”沈殊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怎么会在你肩上?”
姜练笑容灿烂:“我让他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