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亡羊,面对着前面的数条岔路,连杨雄也有些捉摸不定。
沉吟片刻后,杨雄道:“我们先在附近找个镇子,休整一下问问路吧!”
这已经是离开襄阳后的第五天了。
连续赶了几天路,杨雄倒还能支持得住,阿朱却已经十分疲倦了。
她虽然修习了登楼神功,但毕竟时日尚浅,修炼果的内力仍然没有完全激发完成,眼下只不过是后天第六重的修为。
大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来到一个叫十八里铺的镇子上。
找到一间客栈后,杨雄问店小二:
“小二哥,你知道怎么去玉门关吗?”
店小二惊得合不拢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公子爷,您说的太远了,我实在不知,我家掌柜年轻时去的地方多,您问问他吧。”
正好掌柜从楼上下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后接口道:
“公子爷,这里去玉门关还有数百里路,中间路途十分的复杂曲折,您还是到长安找个向导或者跟着车队行动比较靠谱。”
杨雄便问道:
“那去长安要怎么走呢?”
掌柜想了想,道:
“这里是十八里铺,向前走是十七里铺、十六里铺,一直到九里铺那里有五条岔道。
从左到右分别是去汉中、咸阳、长安、华山、洛阳的,再走几里就是官道,那就方便了。”
杨雄道了声谢,与阿朱上楼去了。
两人在房里睡了一觉后,只觉神清气爽,便下楼准备吃晚饭。
这里的饮食与襄阳大有不同,主要以面食为主,什么裤带面、臊子面、起花面等,足足有十几种,配上对应的牛骨羊骨汤,味道鲜美无比。
杨雄两人吃得不亦乐乎,阿朱的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香汗,看上去好像被雨淋了一般,另有一种风情。
她掏出袖里的手绢擦汗,却听到旁边有人议论道:
“现在这世道真是太乱了,那些武林人士不嫌事大,听说又跑去华山参加什么华山论剑了,你说是不是闲得慌!”
“是啊是啊,有这空多做趟买卖不好得很吗?一天天的吃饱了净添乱!”
“华山那么险峻,爬上去都嫌累,还在上面论剑!更搞笑的是,还有个叫百晓生的好事者,在华山下面排出了什么兵器谱呢!”
“兵器谱?上面有锄头的排名吗?我家里有祖传的百年破地锄,垦荒碎石不在话下,足足有四种锄法,是不是得排到前十名啊?”
众人一齐大笑,店里面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阿朱忍不住心中一动。
到了楼上后,阿朱便拉着杨雄的袖子说道:
“公子,你说边塞那么多,咱们也不用非得从玉门关出去是不是?”
杨雄闻弦歌而知雅意,他有些宠溺地看着阿朱,笑道:
“你是想去华山看一看对吧?”
阿朱乌溜溜的眼珠转动着,笑嘻嘻地说道:
“我是好奇呢!凭我家公子的实力,如果在兵器谱上排不到前十的话,那他一定是在瞎编!”
杨雄好笑地捏了捏她的琼鼻,道: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谁愿意甘居人后,我虽然自信,但也不认为自己能排到前十。
再说咱们图利不图名,还是老老实实去塞外将茶叶和食盐卖了才是正经的。”
阿朱扭着身体撒娇,杨雄沉吟片刻,心想从华山到长安也不过两百多里,倒也耽误不了几天。
想到这里,他点头同意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一番缠绵,今天的阿朱格外卖力,算是对杨雄宠她的回报。
定下行程后,第二天早上杨雄便带着阿朱去了九里铺。
那里果然有五条非常明显的岔道,杨雄驱车走向了第四条岔路,一个多时辰后前面果然汇入了一条大道。
大道的旁边有一个界牌,上面写着《此去华阴县一百五十里》。
一百五十里在古代不算近,但在官道上驱车就不一样了。
白马经过一晚上的歇息,再加上夜间的草料给得足,此时脚力充足跑得相当的欢。
一路前行,渐渐看到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武林人士。
他们的修为参差不齐,里面大多数都是后天境界的武者,但也有少量先天高手。
那些武者看到车座上的杨雄两人,眼中露出羡慕嫉妒的神情,有几个不懂事的对着美丽动人的阿朱开始嘴巴不干不净了起来。
杨雄刚要准备动手,阿朱已经气得满脸通红,她在腰间一抹,竟是一条九截鞭。
她的鞭法灵动婉转,是自小从慕容老太太身上学到的,再加上杨雄的点化,招式已经化有形为无形,好像一条游龙般飞了过去。
那几人的修为也不过是后天五六重,顷刻之间被抽倒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
阿朱冷哼道:
“敢调戏本姑娘,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等到马车走远后,那几人躺在地上叫唤半天,这才哼哼唧唧爬了起来。
那边阿朱惴惴不安地问杨雄:
“公子,我是不是出手太重了?下次要不我易容算了?”
杨雄说道:
“无妨。敢对我的女人出言不逊,杀了他们也不为过!易什么容,有错的是他们!”
听了杨雄霸气的话语,阿朱心里喜滋滋的,她轻轻搂住了杨雄的腰,眼中爱意涌现道:
“公子,和你在一起,我好幸福!我父母既然不要我了,那我也不找他们了!”
杨雄心中一动,他想了想还是没有马上告诉阿朱身世的真相。
毕竟段正淳也确实不是一个东西,阮星竹倒是不错,等自己从塞外回来的时候再带阿朱去找她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有两个武者自不量力上前找事。
阿朱毫不客气将他们抽倒,将毒药洒出,那两人死得惨不忍睹,周围的人再也不敢造次,吓得离杨雄的马车远远的。
马车正行驶着,却听一阵奇怪的嗡嗡之声响起,跟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跑了过来。
那老人一边跑一边喊道:
“救命啊,救命啊!”
杨雄心中微奇,微微侧身一看,发现那老人的身后跟着一大串的野蜂,吸引野蜂注意的是他手上的一大只蜂巢,上面的蜂蜜还在往下淌。
那老人看见杨雄两人的马车,顿时脸色大喜,毫不客气掀帘进了车厢里面。
阿朱抬头见那么大一片黑云,她吓得一声尖叫,钻进了杨雄的怀里。
杨雄不慌不忙,他右手挥鞭护住了白马周围,左手好像拨弦一般轮指扫动,一缕缕的雷火真气飞出,周围变得炽热无比。
那些野蜂见杨雄不好惹,一部分转头飞开,另一部分则飞进了车厢。
那老人“啊”的一声惨叫,跟着无数声惨叫不断,好半天后那些野蜂才渐渐飞走了。
“喂,你们两个小朋友,怎么见死不救啊?”
车厢里老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好像有点大舌头。
杨雄还没有说话,阿朱却没好气道:
“老伯伯,你这话就没良心了!你怪我们见死不救,我们还怪你祸水东引呢!要不是我家公子武艺高强,我们岂不是落得和你一样的下场!”
那老人从车厢里探出头来,他的脸已经肿了好几块,嘴唇更是厚得和香肠一样。
他指着阿朱道:
“你这小娃儿,倒是牙尖嘴利,和黄蓉那小丫头一样。喂,这位小兄弟,你有治蜂毒的丹药没有?”
杨雄看着那老人的行为举动,他的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了某一个人,当下说道:
“有倒是有,不过咱们非亲非故,我却不能随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