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高陵和玄戈气喘吁吁,不明所以。
莫清淮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
他想起了梦中的情景,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强压下不安的情绪,扭头吩咐玄戈和高陵:“快在四周找找,有没有什么异样,有没有什么尸骨……”
两名下属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听话地借着月光在四周摸索寻找异样。
一圈下来,三人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地上有一截一截散落的藤蔓。
“世子。”
玄戈捡了一截藤蔓递给了莫清淮。
莫清淮接过后,用手摸了摸截面,发现截面很整齐,好像是被人用刀子割断的。
玄戈回想起莫清淮回来的时候说的那句“去救秦潇潇”,虽然猜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见莫清淮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开口道:“世子,看样子,秦小姐是被人用武器割断了藤蔓救走了。”
“被人救走了?”莫清淮捏着藤蔓,喃喃问,“这附近有人居住吗?”
“看样子……是没有的。”高陵望着莫清淮。
沉默片刻,玄戈又出声:“不过这两日,寻找世子你和秦小姐的人,不止属下和高陵,慈恩寺的方丈也带了人来找,不过他们昨天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便走了。
“另外,昭义侯府的朱公子也一起来了,他也是昨天早上走的,但是他临走之前,留下了五六个护院一起寻找。后来我们两批人走散了。不过想来,秦小姐很大可能是被朱公子的人给救了。”
语罢,莫清淮扔了手中的藤蔓,问:“朱斯年为什么会那么及时来寻找秦潇潇?”
“朱公子应当是知道世子和秦小姐约战一事的。”高陵在旁提醒。
莫清淮闻言,垂着眸子沉思了片刻后,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又带着二人回到了原来的破屋里,一通检查,发现了秦潇潇的素木枪不见了,那件黑衣服也不见了。
……
与此同时,夜色掩映下,一辆马车停在马路上。
马车的车辕上坐着个马夫,风灯被轻微的夜风吹得摇摇晃晃。
马车外面有四五个人围着一个火堆倒成一片,睡得鼾声震天。
马车内的空间,被灯笼点亮,昏黄黯淡。
“阿姐,好些没有?”秦梦阳看到斜靠在座位上的秦潇潇睁开了眼睛,叹了一口气,他立刻出声询问。
被倒吊带来的不适感,终于散去了,不过还有些轻微的恶心,秦潇潇有气无力道:“好多了。”
朱斯年赶忙摸了角落的麂皮水袋递到秦潇潇的面前,温声道:“喝点水。”
秦潇潇伸手接过,仰头咕噜噜喝了一大口。
反胃的感觉被压下去了一些,秦潇潇还了朱斯年水袋,两只手捧着脸,拧眉问:“我的脸还肿吗?”
她还觉得头有些肿,压迫到脑子里的血液好像还没有散去一般。
朱斯年温声笑道:“已经不肿了。”
秦梦阳心疼地看着秦潇潇,气闷道:“阿姐,世子怎么可以抛下你独自离开了呢?要不是我跟表哥及时找到你,你在林子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秦潇潇没有将莫清淮设陷阱坑害她的事情告诉两人。
本来莫清淮说得对,一切都是因为秦潇潇而起,是她自己造的孽,就该她自己还。
本来被抛弃的那一刻,她非常恼恨,恨不得扒了莫清淮的皮。
可莫清淮他们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秦梦阳跟朱斯年就赶到了。
被救下来的那一瞬,秦潇潇喜极而泣,也庆幸万分。
她记得莫清淮说过的话。
“梦阳,你应该开心才是,因为莫世子承诺过,只要我能够活着回京,我跟他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他若还是个男人,今后就再也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所以,表妹和世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呢?”朱斯年十分好奇的询问。
秦潇潇望着朱斯年的眸子,抿抿唇,尴尬地笑了笑,敷衍道:“是一些不太好的事,不过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
酒后乱性,多丢人啊,秦潇潇才没脸说。
秦梦阳和朱斯年虽然非常好奇,但是秦潇潇不愿说,他们也没有追着问。
秦梦阳拿起座位上的包袱打开,拿了一些桂花糕给秦潇潇。
秦潇潇终于想吃东西了,便接过一边吃一边问朱斯年:“表哥,我听广云说你的伤严重了,要不要紧?”
朱斯年眉头蹙了一下,感受着大腿上轻微的刺痛,安抚地笑道:“放心吧,没什么大碍,上了药也不觉得疼。”
原本他昨早是要回府去的,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秦梦阳。
秦梦阳是因为秦潇潇一夜未归,想到和秦潇潇对战的人武功高强,因此心慌担忧,大早上带着些吃的就来慈恩寺找人。
两人见面后,朱斯年也不知为何,又反悔了,上了消炎药,又跟着秦梦阳去寻人。
秦潇潇想到朱斯年因为自己受了伤,自己失踪后又忍着伤势来寻找自己,内心又是感动又是自责。
不知不觉之间,看着这个表哥,她愈发觉得他是个极好的人。至少,他是真的关心她这个表妹的。
想到这,秦潇潇拿着桂花糕,递了一块放到朱斯年的手中。
朱斯年看着秦潇潇的动作,眸光微动,原本不想吃,但也因为秦潇潇看他时候那亮闪闪的眸子而有了些胃口。
此时月上中天,三人吃了一些桂花糕后,便倒在马车里面睡了。
秋日夜晚尚短,不过两个时辰,熹微晨光便透过马车的窗棂透了进来。
野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将熟睡的秦潇潇给吵醒了。
她困倦地睁开眼睛,正准备伸手揉揉眼睛。
然而,视线清明之后,她发现了一件让人诧异的事情——
自己的头竟然枕在了朱斯年的大腿上,微微一扭头,视线就落在了某个尴尬的位置。
秦潇潇脑子轰地一声响,悄悄瞥了朱斯年的脸一眼,见他靠在窗棂上闭着眼睛还没有醒过来,她连忙伸手抓住马车的座位,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坐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她刚刚动了动,就发现朱斯年睁开了眼睛。
许是发觉腿上有东西,他低头皱着眉看下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人怔愣了片刻,瞬息之后,男人的脸变得通红。
秦潇潇一翻身坐了起来,尴尬得说话都打结了:“不好意思……那个……我可能梦游了……”